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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盛若有所思:「難道就因為他要繼承家業,你就得犧牲自己的幸福?」
蕭淵繼續道:「也不算犧牲吧,至少我對公主的確是當做妹妹那樣,所以,我無所謂。」
裴盛冷哼一聲,背過身不看蕭淵:「倘若我妹妹還在,你們婚後豈不是得由著長房的媳婦欺負她?那我這娘家人可不答應。」
蕭淵側首睨著裴盛的背影,剛揚唇淺笑,便發現了那隱匿在夜色中的人,不由冷下雙眸,冷淡道:
「聽了這麼久,怎麼不現身與我一起討論討論?」
顧君辭身形一僵,緩緩地從樹後走出來,望著滿臉驚訝的裴盛揚起了討好似的微笑,然後朝著他們揖禮,隨後才道:
「我不是故意的。」
裴盛指著他:「顧公子,你怎麼在這兒?」
顧君辭故作輕鬆的走上前來:「我一早就在這兒了,我只是聽見有人來,才藏起來的。」
蕭淵凝視著顧君辭的眼眸,那眼神里藏著的東西,可遠不止於此,不由道破:「顧兄難道就沒有想說的?」
顧君辭沉吟半晌,最後臉上的笑意才漸漸淡了,他撓撓頭:「蕭兄,你這樣做,值得麼?雖然與你們相處不久,可我還想問,蕭二公子不覺得委屈麼?」
蕭淵望著他:「委屈什麼?」
顧君辭負手湊近,小聲道:「蕭大公子絕非能掌家之人,他剛愎自用,獨斷專行,只怕日後連你都會受到威脅。」
蕭淵垂眸側首,輕笑一聲:「無妨的,總歸是有解決的辦法。」
顧君辭聽到蕭淵如此回答,自然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後退一步朝著蕭淵行禮道:「日後蕭二公子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一定要開口,赴湯蹈火,我會挑著做的,總之,我會幫你。」
一旁的裴盛不由笑出了聲:「這赴湯蹈火,後面跟著的不該是在所不辭麼?」
顧君辭施施然道:「我能力有限,自然只能挑著做了。」
裴盛一時覺得他這藉口找的還挺好,便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蕭淵倒是有些無奈:「顧兄這麼做,我豈不是欠了好大人情。」
顧君辭連忙擺手:「這不是此前大病一場,多虧蕭兄照顧嘛,還你的人情。」
蕭淵略微擰眉想了想,隨後道:「那我說,若是此前你救過我一次,才照顧你的,是不是你也會說因為那次我幫你掩護呢?」
顧君辭愣了愣:「難道不是麼?」
蕭淵忍不住頷首一笑,朝著顧君辭揖禮道:「顧兄,我們之間到底是誰欠誰人情,只怕都說不清了,既然顧兄慷慨,那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日後若是有求於你,定然會開口的。」
顧君辭想了想是這個理,他與蕭淵之間到底是誰承了誰的情,誰又多救了對方一次,是真的數不清了。
裴盛在一旁嘆息道:「此刻瞧著,我倒是有些多餘了。」
蕭淵與顧君辭相視一笑,旋即道:「走了,夜深了,該歇下了。」
裴盛才不理他們二人,只是抱臂率先出了涼亭,朝著自己居住的院落走去。
第16章 016
上巳節一過,這天氣眼前著便熱了起來,逐漸有了初夏的兆頭。
在公主得知蕭淵有未婚妻,甚至未婚妻過世以後,此前對蕭淵如何殷勤,眼下也都十分淡然,對蕭淵更是視若無睹,絲毫不放在眼裡。
轉眼間便是四月末,鴻儒大家王廷孝先生的講學到此也就結束了,而琅琊王氏為了慶賀講學的結束,特地準備五月初五端午節那日,與一眾世家公子共同慶賀。
公主在王氏大宅住著自然是不需要顧君辭的護衛,所以他倒是樂得清閒自在,留在了琅琊北苑。
暮色逐漸籠罩著大地,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