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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一的心裡不由得冒出這種荒謬的想法。
但是仔細一想,倘若江來當真是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報仇雪恨,讓整個尚美集團所有職員都和自己有矛盾,又覺得這樣的江來……
真是蠢萌蠢萌的啊!
林初一推開修復中心厚重的玻璃大門,快步朝著會議桌前的江來和熊伯益走了過去,看了一眼臉色紫紅呼吸艱難的熊伯益一眼,心想,自己是不是太過殘忍了?熊伯伯年紀大了,又有三高的老毛病,自己把「監督」江來這樣一份重要的工作交付到他的手裡,會不會對他太過沉重艱難?
「給熊主任倒杯茶。」林初一出聲說道。
「好的。」跟在旁邊的小和趕緊跑去泡茶去了。
輕輕撫拍著熊伯益的後背,說道:「熊伯伯,別生氣。大家只是合理的討論一下修複方案,以前咱們修復中心不也經常發生這樣的事情嗎?我也沒少和你摞臉子拍桌子,是不是?只是今天你和江來先生的討論更加熱烈一些而已。」
每一件損壞的古董在修復之前,都要根據其特殊情況制定相對應的修複方案。特別是南宋童子戲水瓶這樣的「重器」,更是需要慎之又慎,需要專家「會診」,然後經由上面批准才能夠開展修復工作。
江來想要修復這個童子戲水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要先拿出修複方案,自己簽字同意他才能夠動手進行修復。不是說想怎麼修就怎麼修,任由修復師的性子來做。
那樣的話,修損破壞,責任算是誰的?
顯然,現在的情況就是江來的方案太過「驚世駭俗」,熊伯益這邊不認可,所以雙方發生了矛盾。
「熱烈?」熊伯益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在林初一的勸慰下臉色才稍微好看一些,怒聲說道:「他這不是和我討論,他是想活活把我氣死。」
「你想多了。」江來說道。他看了宮錦一眼,心想,她怎麼也來了?「我不喜歡死人。」
「你看看你看看……」
「好了好了。」林初一又覺得太陽穴開始抽痛,出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執,出聲問道:「修複方案哪裡出了問題?」
「我說過,這童子戲水瓶瓶身已經出現裂縫,用常規的金繕修復法就成了。他非說這樣修會破壞瓷瓶的美感,修舊如新,是對文物的二次破壞。裂縫都這麼大,不用金箔把它填滿,怎麼修?只要手法高明,就算加了金箔,也可以很好看嘛。以前遇到這樣的損壞問題,我們都是這麼修復的。」
林初一的視線轉向江來,問道:「江來先生的修複方案是什麼?」
江來捧著茶杯,面無表情的看著林初一,朗聲說道:「我看過童子戲水瓶的破壞情況,雖然漆色脫落,瓶頸出現裂縫,但是算不上太過嚴重,所以不需要用金粉金箔這種改變器件成色的修飾物。如果需要用「金繕」修復法的話,你們修復中心就有好幾個修復師能夠做到。何必把我請過來?」
「江來……」熊伯益臉色再次發生變化。這個傢伙是準備和自己沒完沒了了吧?不戳自己一刀就不舒服?
「……」
林初一無比幽怨的看了江來一眼,原本想反駁說「是你自己找上門的」,但是想到自己現在有求於人,小不忍則亂大謀,不符合她林初一的行事風格。
宮錦臉色平靜的看著江來,心想,這果然是自己認識的江來啊。小時候就是這種噎死人不償命的性格,有一說一,絕不隱藏。記得很清楚的是,有一次遠在廣州的小姑給她寄來了一雙白色耐克鞋,她得意洋洋的穿在腳上,整個院子的小朋友都投來羨慕的眼光,有人問她在哪裡買的,有人問她多少錢買的,只有江來冷冷瞥了一眼,當著大家的面高聲宣布這雙耐克鞋是假的。
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身邊的人,眼前的景都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