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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了抹手便不再揉团,余下的俱交给了厨娘来做,悻悻然地刚出厨房,迎面便见着儿子家来了。甄氏抬了头瞧一眼天色,这日头已快落进山里去,儿子才回来,不消去怎样细想,便知定是又去见了那个狐媚子。
甄氏一时下了脸,佯作未瞧见他一般,径直朝前走,陆叙紧跟其后,待甄氏坐上堂前,他方开口说道:“饼子铺里皆有得卖,娘无需这般亲力亲为。”陆叙观她袖口裙福上皆沾上了粉,不由开口劝道。
“你知道个甚。”甄氏照样不是好脸色,“饼子铺里是有得卖,可你知道人家手脚可干净?卖的又贵,里头包的馅儿还又不足量,不过是卖个好样子罢了。自家人便吃现做的,回头送你舅舅家的,还需走外头买了来。”
甄氏语气不善,瞅他两眼,终是耐不住又问:“你是要硬着颈项至何时?纸是终究包住了火的,还不赶紧将人打发了走,你就不想想若是叫人知道了,丢的可不光只娘这一张脸,你日后的仕途还要不要了?”
甄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这儿子自小便懂事孝顺,万万未想到今日竟为了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而忤逆于她,实在叫她大失所望。
“过几日便送了她走。”陆叙道。
“甚!”甄氏显然十分吃惊,这话她是日日念叨几回,儿子不是沉默不语,便是一味回避,闹得她回回气到不行,偏又拿他无法。今日却是十分意外,“此话当真?送往何处?”
甄氏面显急色,陆叙睨她一眼,方又道:“自是不假,她表兄已来接她,便是祁安大户纪氏一族。”陆叙观她面显疑惑,便再添一句,“亦是开国勋臣纪正荀嫡系一流,如今虽没落下来,可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眼下儿子只要同他打好关系,他日不论是上京亦或是赶考,皆是有利无弊。”
“你这意思……”甄氏沉思许久,踌躇着开口道,“你之所以同那女子亲近,便是为了这个?”甄氏心底犹疑起来,若是儿子真是为了这个,那她倒还有些拿不定主意起来。
“娘未猜错。”陆叙点头,所道之言非真非假,“哪处皆分个三九等,便是再清正之人,也要屈于权势,势单力薄终不能成就大事,届时有人举荐与无人举荐又是两码事,有个好先生指点与无人指点亦是大有不同。”
陆叙道完,观他娘面显出凝重之色,不免又道。
“娘可记得保定九年那一届的前三甲,排名为三的探花郎所任职务虽不比前二者高,可若去深思你便能发现端倪,前二者职务虽高,却皆是手无实权的虚职。这第三名职务虽低一点,可那实权却是一手掌握,你若再去细究,便可发现那为三者家世不俗,前二者名次虽高,那家世却是微寒。由此可见,论你寒窗苦读数年,若不懂迎合世情,到头来皆是徒劳无用。”
儿子说的这些,她不全懂,她只记住一句俗话,“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宰相府看门的都有这样大的权势,若是儿子同那纪家攀上了交情,又会如何?
甄氏心下无底,不免又问:“事到如今,你究竟是有何打算计划?”
“儿子要娶了她进门,自此便同纪家结了下亲缘,可不比寻常情义来的稳实?”陆叙道,拿起手边茶盏饮下两口,方看一眼娘又道,“还望娘许我这一回,咱们万不可因小失大。”
甄氏还在犹豫,她心中是万个不喜那佟姐儿,可眼下见儿子说的这般明白,反对的话又实在说不出口,因而只道:“此事容娘再想一想,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万不好草率决定。”
甄氏总算有了让步,陆叙闻言心下已是大乐,凭他对娘的了解,便知她这是同意了,眼下之所以未立刻同意,不过是碍着脸面罢了。
陆叙回到自个屋里,静坐于灯下,方才所道之言却是一半真一半假,他想娶小宛这事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