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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宸京
一旬後。
宸京一處私宅內,一位身著緋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在下人簇擁下回到府中,剛換上常服便有人上前通報消息。
他斜眼瞧了瞧,見是負責南邊之事的人,便先開口問道:&ldo;找到沒有?&rdo;
那人一聽,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把腰彎得更低了一些,&ldo;回主子,尚且還沒有找到,我之後一定再派……&rdo;
&ldo;行了,閉嘴吧。&rdo;男人理了理腰帶,再開口時帶了三分怒意,&ldo;那麼多人竟然敵不過一個乳臭未乾的豎子,該說那柳家崽子厲害,還是你們太廢物?&rdo;
被罵也不敢還嘴,那人猶豫片刻後又說:&ldo;小的覺得有些奇怪,雖說那日雪下得很大,但路面上的痕跡不至於消失得那麼二淨。後面的人趕到時,雪地上連個淺淺的腳印都看不見……小的猜測,柳雲景身邊應該還有其他人在幫他。&rdo;
中年男人的動作頓了頓,略一思忖後轉頭喚來另一個下人,吩咐道:&ldo;你去那邊知會一聲,就說柳家崽子背後還有其他勢力。&rdo;
下人點頭應下,轉身離開了。
&ldo;行了,你也走吧。&rdo;
男人穿戴整齊後,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刺眼的陽光迎面打下來,他不適應般眯了眯眼。腳步一轉,卻往後院去了。
今日宸京春光明媚,又無甚公事纏身,不如帶夫人和幾個孩子去郊外踏青。
季別雲推開房門。難得一見的陽光直直照射下來,晃得他伸手擋了一下眼睛。小院裡的積雪已經全部融化了,不遠處剛修繕好的佛殿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再轉過頭時,便將童年的那份記憶拋之腦後。
從偏門出去,一架還算寬敞的馬車已經等在那裡了。
車夫竟然是妙慈那小沙彌,挽著韁繩的手法還挺像那麼回事兒。一見到他便笑得眯起眼睛,朝他揮手:&ldo;施主快上來吧,趁著天氣好,我們早些出發!&rdo;
季別雲被他的好心情感染,也笑了笑。沒有質疑妙慈會不會駕車,直接輕輕一躍便上了馬車。他身上的傷好了大半,已經不妨礙行動了。
剛掀開灰色的車簾,便瞧見了一尊不動如山的玉菩薩。菩薩緩緩睜開雙眼,語氣平淡道:&ldo;施主的傷可好了?&rdo;
&ldo;當然,我可不是那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之人。&rdo;說罷還故意看了和尚一眼,就差指名道姓了。
經過這十來天相處,二人已漸漸熟悉起來。雖然觀塵對誰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但季別雲已經看透了他面冷心熱,相處時也就不再拘泥於禮數。
他剛才的挑釁只是玩笑話,也知道觀塵聽得出來,即便是聽不出來也不會與他計較。
如他所料,和尚也只是捻了捻手中的佛珠,朝他淡然一笑,&ldo;看來是恢復得很不錯。&rdo;
季別雲極其難得看見觀塵的笑,這會兒倒真有些挪不開眼。不因為別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能見著美人一笑,他一天的好心情便有了一半。
這樣的人竟然做了和尚,據說還是京中頗為有名的高僧。也不怕往大雄寶殿門口一站,來燒香拜佛的全都是一些心猿意馬之人,心裡眼裡都不是殿內的佛祖了。
他倒不是認可紅顏禍水之類的歪道理。只是在想,佛祖真是好福氣,能有這麼一個內外兼修之人,日日夜夜地念叨著他老人家。
季別雲越想越覺得自己酸兮兮的,不由得自嘲一哂,掀開帘子看風景去了。
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