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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天意讓他們在此短暫相遇。
柳雲景低下頭沉聲道:&ldo;安心去吧。&rdo;
季遙仍不甘心地看著他,目眥欲裂,試著張了張嘴,卻連聲音也發不出來。柳雲景看懂了他想說的話,笑了笑,&ldo;你放心,從今之後我便是季遙,你之遺願,我赴湯蹈火也必定完成。&rdo;
話音一落,少年胸膛微弱的起伏便消失了。
柳雲景愣愣地看著季遙的屍體,如同看著另一個自己,怔忡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
季遙,柳雲景。
他一個罪臣之子,如今又搶了別人的名字,當真是罪加一等了。
季別雲從回憶里的風雪之中抽身,將事情的大概經過說與了方慕之。
方少爺聽傻了,一張臉上寫滿了怔忡。斯人已逝,又是許久不見的舊友,連腦海中的模樣也已經模糊,故而就連悲傷也不濃烈。他心中一片悵然,片刻後才突然想起什麼,急忙問道:&ldo;那些山匪,你替他報仇了嗎?&rdo;
季別雲簡短答道:&ldo;殺了。&rdo;
方慕之疑惑道:&ldo;你一個人如何殺的山匪?你不會是背信棄義,編了謊話來誆我吧,你就算能騙我卻騙不了季遙在天之靈,若是他知曉……&rdo;
&ldo;我有什麼必要騙你?&rdo;季別雲冷冷地瞥了方少爺一眼,&ldo;那之後我便尋到了那群山匪,趁夜裡把他們全都殺了。&rdo;
方慕之再無可辯駁。
不知怎的,他本不該相信只見過兩面的陌生人,但季別雲說起回憶的時候整個人蒙上了一層戾氣,因此斬殺匪群之事也可信了許多。
但他還是礙於面子,又道:&ldo;那你發個誓,若沒能替季遙報仇,便千刀萬剮。&rdo;
季別雲忍無可忍,拎著方少爺衣領把人提了起來,往門口推去。
&ldo;我發誓了你便信?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情,怎麼如此天真。&rdo;
方慕之好歹也是堂堂丞相獨子,豈能毫無尊嚴地被人掃地出門。他手忙腳亂攀住了書架,勉強穩住身形,&ldo;你不敢發誓便是心虛!&rdo;
&ldo;……真煩人。&rdo;季別雲一副暴脾氣就快被這公子哥兒點著了,他忍了又忍才鬆開手,&ldo;行,我發誓。&rdo;
他語氣死板道:&ldo;若我沒有替季遙完成遺願,沒有除去殺害他一家的山匪,我便千刀萬剮死無葬身之地。&rdo;
方慕之聽完之後卻依舊攀著書架不放手,謹慎地問:&ldo;那你頂著季遙的身份來京城是要做什麼?&rdo;
&ldo;與你無關,與季遙也無關,都是我自己的事情。&rdo;季別雲走到門邊,將房門打開,一副恭請他離開的架勢。
方少爺麵皮修煉得尚且不夠厚,站直身子之後理了理衣裳,端端正正地走到門口。不過剛邁出去又退了回來,低聲道:&ldo;以防你再亂懷疑我父親,明日你必須跟我回家一趟。&rdo;
季別雲一聽差點笑了。若是方慕之今夜回去和他那丞相爹串通好,明日再演一齣戲,那他去了豈不是白去?
&ldo;方公子,有意義嗎?&rdo;
&ldo;你那什麼眼神!&rdo;方慕之憤慨道,&ldo;我方慕之行事從來端正,絕做不出包庇家人一事。&rdo;
見季別雲仍舊不為所動,他一下子就氣得失去了禮數,用手指著季別雲的胸口。
&ldo;你小小年紀怎麼心腸就繞了九曲十八彎,如此油鹽不進!看起來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