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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文大人是一人在此,还是携带家眷同来?”
文廷玉一怔,心想这个英国人好生奇怪,见面竟问起他的家眷来了。心里想着,嘴上说道:“敝人的贱内亦随同来此。只是巧得很,贱内的娘家也与先生同姓的。”
胡英又是一阵激动,他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近十年来,他日思夜想的就是家里的亲人。父亲死时,他是知道的。但此后母亲过世,六姐自杀,哥哥疯癫,他全不晓得。尤其是花郁青,到底如何,他设想过千百种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还等着他。虽然他写了遗书,但他相信,凭花郁青的性格,只要不见到他的尸首,她是决不会嫁人的。当然,让一个花一样美丽的女孩子等他到鬓发斑白,成为一个可怜的老妪,也不是胡英的愿望。可一想到花郁青有可能与吴孝增同床共枕,他的心里还是像针扎的一样隐隐作痛。人到底是自私的啊!
现在,他的八姐就在这儿,离他应该很近。他多么想立即就见到她啊。他更想扑进八姐的怀里痛哭一场。八姐虽然只比他大三岁,而且性格懦弱,但在胡英此刻的心里,她就是一棵大树。就是母亲的怀抱。他要知道家里的情况,要对她倾诉一腔的心里话。
来喀什噶尔之后,胡英总有这样的冲动,就是不顾一切地回一趟湖南。他要看看自己的家,看看家里的一草一木。但每一次他都强压下去。他想起了岳阳的水牢,想起了慈云寺的黑暗。
胡英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反常,怕引起麻烦,长吸了一口气,笑着对面露诧异的两位大臣说:“对不起,您的话使我想起了湖南。那是一个好地方啊,我就是在那儿对茶叶产生兴趣的。”
英武说:“我今日要一饱口福喽。不但文大人是茶叶世家,胡先生也是英国茶商,都是茶叶的专家。”
文廷玉谦逊地说:“英大人过奖了。下官虽有家传,但自小喜爱读书,于茶叶一道,隔阂很深,恐怕无能为力。还望胡先生赐教一二。”
胡英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按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叫‘班门弄斧’,或者叫‘献丑’。”
英武哈哈大笑:“胡先生不愧是个中国通,连这也知道。”
胡英一招手,阿洛与楚儿、米兰达走向前来,从提篮里拿出烹茶的工具,就在堂下摆开了,忙乎起来。
英武见他们在堂下烧水备茶,就与胡英聊了一阵儿。他对英人虽十分痛恨,但却很少与之直接见面,更遑论交谈了。他自从接触了胡英,觉得这个英国商人行为处事,与中国人无异,且待人温和,并不像邸报上说的火烧圆明园的英军那样残暴可怕。
他问道:“胡先生,你从英国来,对这次英法联军进我大清的京城,乱我人伦,毁我园林,摧残文物,是如何看待的?”
胡英听了,心里非常尴尬,叫他谈英国人侵占中国领土烧杀抢掠的感受,比用刀子割他的肉还难受哩。他又从何谈起呢?想到这里,他忽然恨起沃森特来。在中国的土地上,装啥子鸟洋人?直接改头换面另取个名字不就得了?免得今日受这洋罪。幸亏他说在中国呆过,会说中国话。否则,一张嘴就是印度话,那就更是难堪。
他强作笑容地说:“我只是一个商人,对政治不懂也没有兴趣。但不管怎样,这都是一种野蛮的行为,是善良的人所不为的。”
英武听了这话,竟鼓起掌来,对文廷玉说:“有生以来,我尚是第一次听英国人说如此的话。我们应该为此浮一大白。文大人,你以为如何呢?”
文廷玉对胡英一直很奇怪,与他以往在京城所见的洋人的确不太一样,而且湖南话说的如此之好,不是短短几年就能做到的。
他在北京呆了多年,可是从来不会说一句北京话。要不是皇上也说北京话,他会说:“北京话是很难听的话。”
但想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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