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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羅曄笑了起來:「但是你得肯定,思念的確是甜蜜的。」
「但是他們的愛情是,由後悔推進的,曾經犯了不可挽回的錯誤,然後因為有了個重來的機會,因為挽回了,另一方主角就為主角的犧牲而愛上他,這些作者,他們不夠真誠,對愛情不真誠,對文字也不真誠。」禾遠停下來,平靜地說:「我不能接受這種愛情,我那麼信仰愛情,我那麼信仰你。」
他微微抬起頭,「我不能想像這種寫法,也不能想像他們這樣對待自己的文字。」
「你非常敏銳,」羅曄道:「太敏銳了。」
剩下的半句話他並沒有說出來——「敏銳的人總是很痛苦。」
「敏銳的人總能很容易的獲得快樂,」禾遠笑得非常滿足,他本身就是非常容易滿足的人,「忍受得了細微的痛苦才能獲得細微的快樂,生命的美麗只有在死亡這一悽慘灰頹的幕布襯托下才是明亮的。」
禾遠皺著眉頭,神色是痛苦的:「但這些本質上又不像是我的,這句話是紀德的,另一句話是芥川龍之介的,觀點又是托爾斯泰的……」
當他如受難一般表述自己的人生時,眸光熠動,如同明媚的火焰一般。他的生命在淋漓大雨與閃電中似乎是變形了,變成更為純粹美麗的物質。羅曄靜靜地望著他,完全地被他的熱情所感染了,如同《劇院魅影》中克里斯汀毫無任何掙扎便淪陷在魅影的歌聲中。
精神病院121病房窗明几淨,這裡病人很少,醫生很清閒。
醫生問:「你還好麼?」
「我不與想像中的人交談,」他平靜地坐在百合花的對面,嶄新的羅曄文集擺在床頭柜上。
醫生:「那你願意看一會兒書麼?」
「我不能在現在看他的書。」
「為什麼?」
禾遠轉過頭,笑道:「我不能去看他的書,免得見到他的時候因為知曉他而無話可說。」
「哪怕你見過一個人,你都不可能完全的了解他,更何況是書籍,他是個不錯的作者,我也很喜歡他。」醫生安慰道:「他也寫了一個人,很像你,就,頭腦中有另一個人,另一個人可以穿越時空與別人對談。」
「我原諒你的貧瘠,但你要知道,無論一個人是不是真誠地對待自己的文字,總會有狐狸尾巴露出來,」禾遠隨意地拿起那本書,笑吟吟地撫摸書脊:「你不曉得文字的力量,但是你得知道,從我住進病房我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醫生見過許多病人,許多懂得裝神弄鬼的病人,但是他依舊使醫生感到了恐懼與不適,他是個稱職的醫生,努力保持著平靜:「你不可能知道的,人是多面的。」
「你的鞋子,放在桌子底下那雙,是手工定製的,專門配你的一條領帶。」禾遠抱著書走近了:「我見過你在胸口劃十字,一位信仰上帝的同性戀者麼?或者你願意給我一點其他的建議?」
醫生搖搖頭,他的頭腦中幾乎是空白的。
他卻蹲子,從醫生的褲腳處拽了一根獸類的毛髮,「是狗啊,真令人失望,我以為會是一隻貓呢。」
「不,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個——」
「同性戀者,」他故作嚴肅地點點頭,「我可不能告訴你呀!我把原因告訴你,一切都會變成純理性的,但是我不喜歡理性,我喜歡有點儀式感,所以你可以認為,我問過魔鬼,魔鬼說你的靈魂屬於他。」
第5章
羅曄加入了博物館附近的讀書社,傍晚十六點到晚上二十四點都可以去那裡閱讀,大概在十八點到十九點之間有半個小時討論的時間。因為十分適合炫耀羽毛,所以這不入流的沙龍聚會也籠絡了一群野雞。
起初他不厭其煩,直到某一次因為需要躲避下班高峰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