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页)
学和你结婚呢。”我说,“不管她考上考不上,我就是要见她一面。”这时的母亲颇心疼,说,“你看洪义整天愁眉苦脸,思想不开展,不让他见一面就想死了。”父亲说,“别说人家玉红考上学,就是考不上学,人家爹娘也不会同意到西北来。我在老家时见过她那父母,人家说,”母亲赶忙打断他的话,“别说了,同意就同意,不同意拉到,谁还欠谁个啥不成?”我此时的内心极其平淡,我已看惯了过眼云烟、人间冷暖。我说,“你们那点故事我都知道。我只想去看看她。再者,我想给爷奶烧张纸儿。”母亲马上说,“对了,你爷奶刚好也快百天了,你就让洪义回吧。不回就想死他了。”父亲终于无话可说,经我偶然提醒,便开始与母亲计算祖父祖母的百天忌日了。
我开始默默地收拾行囊,然后就要了钱上街买礼物。我要给玉红和她父母买很多礼物,这是我的心意,也是我的性格。我比较知礼和多情。我尤其还给玉红的父亲买了两瓶宁夏的好酒。下午便去买票,但明天的没有座儿了,只有后天的票有,于是便买了后天的票。回来又马不停蹄给玉红写信寄信。在邮局里又想到信太慢,为了让我的玉红早日从孤郁中解脱,又发了一封明日便回的电报。我做这些事情时,心意郁伤而从容,对我四周的世界不屑一顾。我回来的时候,又骑车拐到父亲的单位,看有无玉红的来信。果然就在信堆里又发现了一封。回来的时候,不在意,一只鞋又踏进了街边的雨水里,心里便升起一口怨气。回家看那信,信里说,“妹知道不该打扰哥的生活,可妹的相思无法改变。每日我都看着你坐过、摸过、看过的东西,打发自己无聊的时光。妹能理解你不来的理由,毕竟银川离家太遥远了。这难道就是我们命运的差错?我前思后想,可我始终无法忘记你对我的爱和我对你的思念。如果勉强让你过来,妹心也不忍;可不让你过来,妹又从未出过远门,无法找到哥的家。再说我们这次见不上面,妹到郑州上学之后,又何年何月才能再与哥相见?对了,忘告诉你了,我已接到录取通知,我考上了郑州工学院。九月开学。哥有什么想法,请给妹速来信,妹永远是哥从前的妹。”信里还有许多内容,还讲到她的父母,讲到寒假接她来银川等等,但是我知道了,我的妹仍一如既往地在盼着我、等着我,我是否一个月来过于软弱和彷徨?我丑陋自私的内心如何敢比她的心灵?她是我心中的玉红呵,我的美丽无瑕的一块红玉。她的忠贞和果敢胜过所有的珍宝。我庆幸我自己最后是坚定的,这一点让我减去许多羞愧。虽然信和电报也发在今日,是否也猜测我看到她考上学的信才决定回去,但天地可鉴我心。
我再次在一年之内经历了我的长途跋涉。仍从北京倒车,经京广线南下,在临近安阳时,我心算了时间,决定不到新乡终点,而改在安阳下车。这样提前一个半小时,能够让我赶上今天最后开往长垣的汽车。虽然安阳我从来没有去过,但我从容地把这一切做到了,我今年再有几个小时就可以见到我的玉红了。可她在不在家又成了我这几个小时最重要的疑问。在京广线的火车上时,看着紧临铁道线的一条公路上,始终有辆白色的小轿车在与火车赛跑,我心里头就觉得自己坐的车还是很快的。但两天一夜的路程,身心已极为疲惫,我就想玉红的娇媚,曾经带给我的滋味,可一切都是茫然不真切的。只记得阡陌里一个女子,在静待寻她的一位公子。其余都是树都是田野,都是古老得不能再古老的村庄。这种想象更加使我疲惫。现在已坐在离玉红不足五小时的车上,经历最后的颠簸。我心甘情愿,只要上天能送上我的新娘。
但车是辆破车,始终开不快。它还走了另一条我从未经历过的线路,让我感觉到路途更加漫长。我还必须在十点以前赶到终点,哪怕不在玉红家而是在二爷家过夜,我也不能在人家睡觉后再敲门呀。夜幕仍未迟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