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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燭火通明,江少興一反常態的並沒有端坐在書案前捧卷研讀,而是在書案前來回踱步,見江少洵推門入戶,他腳下步子一頓,隨即迎來上來,態度十分親昵地拉著人就往窗前的矮炕上坐下。
隔桌相對,江少興俊臉微紅,搓了搓手,半似糾結半似猶豫地開了口,「少洵,二哥這次找你,是有事相托。」
那矮炕的桌上擺著一盤殘棋,棋面已入死局,江少洵便伸手扒拉了兩下,一邊攪亂黑白棋子,一邊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江少興見狀,便自顧自地繼續道:「雖然說的確有些失禮,但是二哥也是沒有辦法,只能來請你幫忙了。這樣,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二哥都應你可好?」
江少洵聞言眼睛一亮,視線一下子落到書房博古架上擺著的一件玉器上,「我要這筆筒也可以?」
江少興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江少洵口中的筆筒並非一般凡品,而是一件白玉鶴鹿同春筆筒,乃用純正的和田玉雕刻帶有中國畫軸風格的山水人物,山巒起伏、人物形態,每一筆雕琢皆行雲流水、栩栩如生,教人見之心喜。那是江少興游經川南一帶從一位老富商手裡以重金購下,為了這個筆筒,江少興和隨行書童曾在外風餐露宿了半月有餘。
如今江少洵不開口則以,一開口就要剜自個兒的心頭肉,江少興忍不住抬手扶住胸口,按下差點兒沒噴出來的心頭血,咬著牙一字一頓的道:「可以。」
這下子江少洵終於來了興致,他抖了抖衣袖,盤腿端坐於榻上,身子向前一傾,緊盯著江少興的眼睛問道:「要我幫什麼,且說來聽聽。」和自家二哥比,他是舉人的功名在身,而自己不過一介白衣,還有什麼事值得他下如此血本來拜託自己相助?
江少興咳了一聲,道:「我想進天啟書院。」
「……」江少洵怔住,「你說什麼?」
「我要你幫我進天啟書院。」
江少洵半張著嘴巴,好久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盯著面前一本正經的江少興,在確認他沒有開玩笑以後,才幹笑了兩聲,道:「可你早前兩天不是說絕不走後門嗎?」
「……」江少興下巴一抬,十分理直氣壯的道,「我後悔了不行?」
「行行行。」江少洵算是顛覆了認識,可自家二哥脾氣古怪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但是……「但是你能告訴我為什麼突然改了主意嗎?」
江少興也沒有隱瞞,坦言道:「據說,馮大儒今年會在天啟書院授課,我敬慕馮大儒多時,若能做他的弟子,於願足矣。」
馮大儒,本名馮先欽,原是先帝爺的啟蒙太傅,先帝爺登基後辭官歸野,專心治學,著書立卷無數,受天下學子追捧。江少興年少讀書,曾偶然讀過一卷馮大儒早年親筆所寫的一篇賦文,為賦中所流露出的才情所折服,故此以後,馮大儒每出新作,江少興必是第一個跑到書坊搶購,甚至這麼多年來遊學四方,也是為了尋找馮大儒,想要當面請教學問。
如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馮大儒竟然人在盛京城,甚至還就在天啟書院內,江少興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也十分後悔前兩日拒絕了江少洵的提議。
「所以,就為了這件事?」江少洵瞄了一眼博古架上價值不菲的玉筆筒,又看向鄭重點頭的江少興,慢慢地消化了一會兒,才道,「這原也不是什麼難事,便是……」不尋他也是能辦得成的,有江老太傅出面,可不比他江少洵的名頭好用許多?他前幾日那般以此攛掇於人,不過是藉口避開穆灣灣罷了,竟沒料到江少興當了真,果真尋他走後門入書院了。
但他看了眼那玉質通透的筆筒,默默地將實話咽下,反而拍著心口道:「便是二哥你不開口,我也一定幫你把此事辦妥了。」
江少興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