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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徐建命大,他沒有被燈牌的主體砸中。
鋒銳的碎片雖然扎穿了他的大腿,但萬幸停在了距離股動脈還有幾厘米的地方。
如果動脈破裂,應該等不到送醫,人就沒了。而現在只需要輸血,清創,縫合。
「這種情況下脾臟破裂的,我見的多了。你男朋友運氣真不錯。」醫生都多少有點感嘆,「是個有福之人啊。」
四個小時後,王思年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徐建。
他早就從麻醉中醒來,還帶著止痛泵和滯留針。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看上去不錯。
「餓了。」男人看見她的第一眼,說的就是這句話。
好像她是個移動小飯桌。
「我剛問大夫了,你明天才能吃普食,今天先喝粥吧。」
說是粥,其實更像是湯,寡淡的挑不出一粒米來。醫院食堂可能是怕病人們吃的太好,傷了腸胃,因此走的是極簡主義路線。
「不想吃這個。」男人可能是受了傷,心裡委屈,突然跟個小孩似的撒起嬌來,「要吃湯麵。」
「哎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聽勸呢。」王思年端著粥碗,見對方任性拒食,有點惱火。
「早上你還說,保證不讓我白來一趟西安。」
……確實是她說的。
王思年這個罪魁禍首立刻愧疚的不行,拿出了十二萬分的耐心,哄勸道:「先湊合湊合,等明天我去回民街給你買。」
「你說話算話嗎?」
「那必須的。」王思年打包票,「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男人接了粥,抿了一口,然後嘴角露出了幾乎不可查覺的笑:「說生好多好多孩子的事情,也駟馬難追嗎?」
「……」
見女人一時語塞,他溫聲複述道:「你當時說:我們還沒有結婚,還沒有生好多好多孩子,還沒有一起老到走不動……」
王思年萬萬沒想到,徐建流了那麼多血,眼瞅就要失去意識,竟然還能一個字不漏的把她的話記住。並且在見面的第一時間就繞著彎抖落出來,生怕她賴帳。
這是怎樣不屈的精神,太執著了。
她臉漲得通紅,急忙打斷:「放心吧,我說話算話。你快吃,粥該涼了。」
「好。」男人心滿意足,眼中全是暖意。
「對了,你還在觀察的時候,警察帶著廣告牌的承包商來了,跟我談賠付的事情。我都搞定了,你不用操心。」
「嗯。」
王思年看他把米湯喝的一乾二淨,順嘴提到,「還是好心人多,我落在現場的相機和手機都有人幫著送回來了。那個阿姨確實熱情,還問我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我不會有事的。」徐建聽到這話笑了,指了指她腕間的同心鎖,「咱們連在一起呢。」
他喝了熱乎的粥,臉上微微現出些血色。
王思年也笑了。
從驟然的緊張里鬆快下來,她周身有些疲累:「你歇會,我去趟洗手間。」
中心醫院有些年頭,因此病房裡沒有獨立衛生間。好在這一層樓東西兩頭各有一個,倒也不遠。
王思年從廁所隔間裡出來,在洗手池前站定。
鏡子裡的女人看著格外狼狽。睫毛膏糊成一團,頭髮從皮筋里散落下來,在頸間落下些灰暗的影子。
她打開水龍頭,在嘩嘩作響的流水中,痛快洗了個臉。
冰涼的水滴順著臉頰流下,終於有了幾分好顏色。
王思年隨手摸了一下身上的包,想從裡面掏出紙巾擦擦臉,這才發自己背的一直都是徐建的包。
而拉開拉鏈的間隙,她又看到了那部黑色手機。
王思年整個人都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