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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李安咄咄逼人反落了下風,趙元盛低頭咳嗽一聲,將兩人的對話隔開。
「事關重大,也不是爭論能有結果的。既然這腰牌是在白相書房裡找到的,按例需要詢問白相一些細節。陛下看重白相,怕毀了白相清譽,這樁案子就不上報刑部處理,可凌將軍那裡總是要有些交代,就麻煩白相跟本王走一趟。」趙元盛出聲將這件事落了板。
正堂里一時安靜下來,都在等著白秉臣的反應。
他笑著看著堂前站著的一圈人,輕輕地旋轉著手上的扳指,心中已有謀斷。自己畢竟位高權重,要是在今夜大張旗鼓地下了獄,交由刑部處置,恐怕今夜宮門外頭要跪著不少大臣,叨擾了陛下的清夢。可要是暗地裡審問,既保全自己的名聲,還能遂了梅韶泄私憤的要求,當真是一舉二得。趙禎恐怕也知道自己不會乖乖就範,才派來晟親王壓著自己吃下這個啞巴虧。
浸潤朝堂多年,白秉臣已經習慣遇事先看當下利弊,再看朝局發展,至於自己個人的安危已經可有可無。陛下一心要做成這個交易,自己若是不配合,以後再謀聖心迴轉,恐怕為時晚矣。
這件事的背後之人多半是梅韶,要是自己跟著走了,難免會受些皮肉之苦,可梅韶入都以來身上的謎團不少,自己若不去正面較量一下,怎麼能摸清他的底細呢?
更何況
白秉臣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季蒲,自己旁敲側擊了這麼多天,他都絲毫沒有鬆口的跡象。若是趁此機會坐實了苦肉計,等自己再回來,恐怕可以得償所願。
「好,那我就隨王爺走一趟,只是夜涼,容在下披件衣裳。」白秉臣眼中笑意漸深,由季叔推著他去後堂換了件衣服。
趙元盛帶著剩餘的人就在正堂里等著,看著他再次回來,對著自己從容一笑:「走吧。」
白秉臣的面上絲毫不見慌張憤懣,甚至還當著趙元盛的面理了理衣裳,仿佛並不是前去接受盤問,而是應好友之邀,前去作客一般,禮數周到,笑容溫和。
他顯然在後堂和季叔說了些什麼,出來後,季叔雖臉色難看,也沒有多加阻攔,任由一個小兵推著白秉臣走了。
折騰了大半夜,出了白府,李安才覺得困意襲人。把白秉臣交給了巡防營,此刻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看了一眼趙元盛的背影,李安打著哈欠,盤算著怎樣不聲不響地溜走。正想著,沒注意到趙元盛突然停了步子,李安整個腦袋都栽在了他的背上,一下子就把瞌睡趕走了大半。
他捂著腦袋,正頭昏眼花之時,聽趙元盛問了一句。
「你在白府翻找什麼?」
李安裝作沒聽懂:「當然是找凌將軍的腰牌,不然還能找些什麼。」
「是嗎?」
李安抬頭就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他這拙劣的謊言。
「當然是!陛下於我有恩,黎國於我有恩,我自然要抓住機會報答一二。不然這大晚上,我溫柔鄉不回,跑到這裡受嗆?」李安轉眼把自己誇成了一個知恩圖報的絕世好人。
趙元盛收回在他身上的目光,嗤笑道:「是為陛下,為黎國,不是為了溫柔鄉里的那隻狐狸報仇?」
不等他回答,趙元盛又道:「這梅家的狐狸長得可人,心思卻深,他回平都是為了什麼,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就你這點能耐,還是不要為了美人折腰,把自己折進去。」
他看著消失在街角的巡防營官兵,轉身對李安輕聲道:「他在家中安坐,等著獵物上門,讓你在前面跳來跳去的,你傻不傻?」
李安愣著把他的話聽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狐狸」是指梅韶,有些哭笑不得,訕訕道:「謝王爺指點。這美人嘛,總是得哄著。我別的本事沒有,只有在哄美人上頭有些見地,不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