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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媽媽精神頭不錯, 笑呵呵道:「李總管辦事沒有不妥當的,我也是坐不住,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索性過來瞧瞧。忙去,忙去,你們都接著忙,我自個兒能照顧自個兒。」
年前老人家染上了風寒,情況十分兇險,萬幸挺過來了,可身子骨大不如前,聲音聽上去很虛,說兩句就要停下來喘一喘。
李勇不敢多勞動她,吩咐宮婢扶著她去了坤寧殿的東暖閣,那裡是大婚的新房,已按規制布置停當。
蘭媽媽看了一圈,說滿屋子都是擺設,雖典雅高貴,卻少了點活泛氣,吩咐宮婢們撤下熏爐,擺上幾盆蘭草,再去後苑采些新鮮的花兒來裝點屋子。
果然,謝景明退朝回來,嘴上沒說話,可那輕鬆愉悅的表情,顯然是非常的滿意。
因先帝不喜花草,只愛味道濃烈的薰香,時間長了,宮人們早已形成只薰香不擺花的習慣。
新帝繼位後,要麼征戰在外,要麼忙於政事歇在外朝,更很少提及自己的喜好,因此這等細節小事根本沒被注意到。
李勇暗暗吁了口氣:真是請對人了!
雙手奉上一匣子珍珠,那珍珠個頭比蓮子小兩圈,算不得上品,只勝在光澤不錯,「官家,您看這成色如何?庫里還有還更好的南珠。」
謝景明拿起一粒看了看,隨手扔了回去,「就這個好了,南珠珍貴,留給皇后打首飾。」
李勇應了聲,捧著匣子退出殿外。
「我瞧著官家臉色不大好,眼袋都有了。」蘭媽媽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謝景明,「政事固然重要,可你大婚在即,也要注意保養身體,別讓新娘子以為你……虛。」
謝景明端著茶杯正要吃茶,聞言差點嗆著!
蘭媽媽兀自絮絮叨叨,「還沒進二月呢,怎麼脫了大衣裳?聽李勇說,福寧殿的火盆也撤了,這可不行,春捂秋凍,厚衣裳不能脫太早。一場倒春寒下來,就能把人凍回嚴冬去。」
又問官家午膳進了什麼,進得可香,都做哪些消遣,近來幾時安寢……事無巨細、翻來覆去,往往這個問題剛說完,不一會兒老人家又來一遍。
伺候的小黃門聽著都頭疼。
謝景明沒有絲毫不耐煩,蘭媽媽問什麼,他便答什麼,語調溫和,不疾不徐,偶爾還說幾句頑笑話,哄得老人家笑個不停。
小黃門幾乎看傻了眼。
李勇捧匣子進來,暗中瞪了小黃門一眼,隨即畢恭畢敬打開匣子,請謝景明過目。
方才的珍珠都磨成了珍珠粉,珍珠粉有安神定驚的作用,蘭媽媽不由怔了下,有些擔憂,「官家睡眠不好?這東西性寒,不能多用。」
方才明明說睡得很安穩!
「我另有他用。」謝景明把匣子收起來,笑著安慰蘭媽媽,「我還有好多大事沒做,捨不得糟蹋自己的身子骨,媽媽放心,我好著呢!」
蘭媽媽沉吟少許,忽而一笑,「媽媽也是瞎操心,天色不早,官家歇著吧,媽媽這就走了。」
謝景明留她在宮裡歇息,老人家惦記家裡養的小狸奴,不肯留下,「阿狸每日必要鑽進我被子裡睡覺,一天不見我,就不吃不喝扯著嗓子叫一天,我得趕緊回去看看。」
夜色靜靜臥在新月之下,蘭媽媽的背已經挺不直了,就那樣佝僂著腰,由安然扶著,慢慢地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中。
謝景明立在殿門口,輕輕揉了兩下眼睛,
「官家!」許清噼里啪啦從長廊拐進來,懷裡抱著一摞圖冊,「這些是工部新做的焰火樣子,共計二十五種,討官家示下,是擺在皇宮外城,還是金明池?」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書案旁,謝景明一一翻看過,因笑道:「難為他們想得這樣精巧,就在金明池好了,也要叫老百姓一同賞玩,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