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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花姐姐。」沈墟歪著腦袋想了想,斟酌著措辭,「煙花柳巷實非久居之所,你若已擇定良人,還是應當為她多多考慮。」
「良人?」玉盡歡長眸微眯,大致弄懂了他的意思,輕笑一聲,「你說花意濃?」
沈墟盯著他:「我師姐曾言,男人要從一而終,萬勿左顧右盼,始亂終棄。」
玉盡歡覷他一張小臉還挺認真,不禁啞然失笑:「怎麼又冒出來一位師姐?怎麼,她是你的意中人?」
他老於世故,左彎右繞,把話題又不著痕跡地拋了回來,沈墟被酒精浸得透亮的眸子驀地一黯。
「師姐是師姐。」他小聲嘀咕,面色顯而易見白了幾分。
玉盡歡是個一點就透的妙人,瞧他臉色已猜到幾分,抿一口酒,也道:「花意濃是花意濃。」
沈墟像是沒聽到他說什麼,眼望酒杯怔怔地發了會兒呆,忽而問:「若有人害了你的親人,你當如何?」
玉盡歡扯一抹春風般的微笑,乾脆利落地吐出一個字:「殺。」
江湖人自是快意恩仇。
沈墟眼睫輕震,抬眼又問:「可此人也並非故意,只是失手錯殺,又當如何?」
玉盡歡冷哼:「錯殺也是殺。」
沈墟的困惑一個接一個:「可錯殺你這位親人的人,也是你的親人。」
玉盡歡不吭聲了,他替沈墟滿上一杯酒,點解道:「你心下主意已定,又何必再來相問?」
沈墟手一抬,滿飲此杯,烈酒入喉,他畢竟於飲酒一道還十分青澀,被嗆得直咳。
「這回換我來問你。」待他咳完,玉盡歡支肘拄腮,眉眼彎彎地望著他,「從前有個小孩,生來就不得不繼承大業,可他心不甘情不願,他當如何?」
「大業?」沈墟搔頭,「他家有皇位要繼承?」
「唔……你就當差不多吧。」玉盡歡掩唇笑出了聲,清了清嗓子,「而且他要是敢撂挑子,他的日子就會很不好過。」
「怎麼個不好過法?」沈墟問,「會死嗎?」
「死?倒也不至於。」玉盡歡徐徐轉悠著杯中酒液,沉吟半晌,篤定道,「他的身手還可以,除非他自己想死,否則他不會死。」
「那還怕什麼。」沈墟直言不諱,「實在不願意,就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萬事大吉。」
「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玉盡歡玩味地咀嚼著這句話,須臾嘆道,「世上要真有這種地方就好了。」
沈墟不住地搖頭,又不住地點頭:「天高地迥,宇宙無窮,只要肯花心思去找,一定有的,莫要氣餒。」
此時星漸疏,月漸西,玉盡歡瞧他已有三分醉意,露出些憨態來,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笑道:「墟弟,你已醉了。」
沈墟蹙眉,擺手:「我沒有。」
這是句實話,他只是腦袋有些發沉,眼前有些重影,遠遠沒到醉的程度。
玉盡歡於是拱手:「墟弟好酒量。」
這酒量已算好的了?沈墟茫然瞪著酒杯。好像也才喝了五六杯?
還沒想明白玉盡歡此言是真話反話,只聽「咚」一聲,對方已醉倒在石桌上。
沈墟:「……」
合著這位流連花叢的風流「才子」,酒量竟然如此不濟?他怎麼有臉來執酒相邀月下對酌?
沈墟在樹底下靜靜坐了約半個時辰,直到夜風吹散醉意,靈台恢復清明,玉盡歡還沒醒。
沒辦法,總不能把人就扔在這裡,不管不顧吧?
於是沈墟一邊面無表情地告誡自己,以後萬萬不能再與此人飲酒,一邊任勞任怨地彎腰將人拉起,架在肩上,朝屋子蹣跚而去。
玉盡歡身材高挑頎長,站在那兒確實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