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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時候的關雲長刮骨療傷,不外乎如此吧?
她自嘲地想。
野外的氣候很冷,晝夜溫差大。到了後半夜,氣溫陡降,付瑤凍得渾身發抖,躺在一片枯葉中取暖,但又不敢動,怕牽動傷口。
迷迷糊糊中,身上微微一沉,暖和了很多。她努力睜開眼睛,黑暗裡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望著她,眼底是她不懂的複雜的光芒。他的臉色很嚴肅,半蹲著身子在她面前,輕輕地順了順她額前的髮絲。
他此刻的動作溫柔地不可思議,讓付瑤有一種錯覺。
仿佛她是他最珍愛的寶貝。
她心裡酸痛,望著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裝作滿不在乎地說:「再來晚一點,孟大爺,您就要給我收屍了。保險金額繳足了嗎?這可是赤果果的工傷,你想賴帳都不行。」
她擠眉弄眼的,還想說點什麼,他卻道:「別說話。」
付瑤一怔,他已經彎下腰,一隻手穿過她的後背繞到另一邊鎖住了她的腰肢,兩一手托著她的膝蓋彎,停頓了一下,調整了姿勢就把她抱了起來,沒有牽動她的傷口。
付瑤這個時候還在想,這人絕對可以去當醫護了,手法一流,無師自通。
他把她放到樹底下,讓她靠著樹幹。他低頭查看她腳踝上的傷勢,伸手輕輕碰了一下,付瑤就痛地齜牙咧嘴:「謀殺啊?」
「別油腔滑調的,你想破傷風發炎嗎?還是想疼死?」
付瑤不說話了,搞怪的表情也回復了冰冷。孟西沉也沒有戳穿她,其實她骨子裡不是個活潑的人,但是,在這種的情境下忍不住這樣。他了解她,他知道,她只是想要保護自己,用這麼笨拙的方法——這個傻女孩。
半晌,他抬頭看向她。
付瑤有些無所謂:「沒救了?」
「你怕你喊痛。」
「我會怕痛?你要拔就拔吧。」她冷哼了一聲,抱著肩膀看著他,不屑的模樣。
孟西沉搖搖頭,隨手在身邊撈了根樹枝遞給她:「咬著,會好一點。」想了想,又從衣服上私下一塊小布條扔給她,讓她把眼睛蒙上。
「……」
「哦,對了,還是把眼睛閉上吧。」他低低地笑了笑,重逢以來,付瑤沒有聽到過他這麼自在又有些促狹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風度翩翩的他,那個她還沒認清此人真面目以前的他。那個時候,他可真是紳士啊,完全是成功男人的典範。但是事實證明,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男人,這傢伙道貌岸然地喪心病狂。
雖然如此,她還是閉上了眼睛。嘴上不認,心裡還是怕的,嘴裡卻硬邦邦地說:「你可別伺機報復,我很怕痛,弄死了你就是蓄意謀殺。」
「我知道輕重。」他笑了笑,「你還記得我以前給你做過的那個帽子吧……對,沒錯,就是那個被你嫌棄的帽子。難為你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心裡想的是我什麼東西送你都不奇怪,珠寶、首飾、名車、禮服……這些都不稀罕,所以,我要送你一件特別的……」
他的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把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呼吸也漸漸近了,仿佛他就貼在她耳邊和她說笑一樣,付瑤忍不住動搖。
她冷下張臉,仿佛不為所動的樣子,但是心底真的出賣了自己。
在這樣的矛盾中,她思慮萬千,萬千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人了。此時,腳踝上驟然一痛,仿佛利箭穿心一般,她「啊」地叫了出來,這一聲之後,整個人都癱軟在地,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一層汗珠。
她整個人都像從水裡撈出來似的,靠在樹幹上喘著氣。
孟西沉此刻慢悠悠地解開了蒙住眼睛的布條。他在微笑,眼神溫和,有些無奈地揉一揉她的頭髮:「完全不用叫得這麼悽慘啊,只是一根樹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