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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一個男人罷了,殿下還是先擔心自己的命吧!&rdo;
剛才差點因為沈秋硯摔下馬去的那個女人呵斥道:&ldo;木雅!不得無禮!&rdo;
木雅憤憤地看了那人一眼,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只是埋頭騎馬。
身後遙遠的山巒燃起火焰,火光所及之處猶如夕陽墜落沉淪。
太陽升起之時,木雅興奮地朝前看去:&ldo;將軍她們就在前面了!&rdo;
木楠在離軍帳不遠處停下來,沈秋硯身上還綁著目宿山山寨里的繩子,她將沈秋硯扶下馬,屈膝跪道:&ldo;冒犯殿下了!&rdo;
沈秋硯正要出聲斥責,頸上又是一痛,竟是又被敲暈了。
明面上沈秋硯是貶謫萊陽的郡王,絕不能這樣公然出現在木仲蘩的軍中,沈秋硯若是醒著顯然不可能完全保持安靜。
木楠站起來,讓人把沈秋硯的臉蒙上,趁著天色尚不甚明朗悄悄領著其餘三人繞過守衛進了木仲蘩的軍帳。
一樹如雪般潔白的玉蘭花樹下,一個纖細的身影站在擺著一杯溫茶的石桌邊,正抬頭看著那樹春光里皎潔如披雪簪月的素雅白花。
與雲相接的枝頭墜下一片殘玉,那個身影也隨之一動,袖間落下一塊繡著一朵玉蘭的素白絲絹。
晨霧迷濛里,沈秋硯疑惑地看著那個莫名覺得熟悉的背影‐‐那是誰?怎麼會站在父君的玉蘭樹下?
花瓣被風吹落,那人也追著風向前。
沈秋硯焦急地往前一步,想要看清那人的臉。
倏然一陣風起,滿樹潔白被風吹得颯颯作響,忽然變了顏色。
猶如被割斷的血管,沈秋硯驚愕地看見那棵玉蘭樹突然湧起許多流淌的血液,染紅了所有的白花。帶著腥氣的血滴從鮮紅的花瓣滴落,砸在那個仍在追隨最後一片聖潔的人上。
晨霧也被染成了刺目的紅色,沈秋硯忽然覺得心裡湧起一陣撕心裂肺的痛,仿佛有人將她的心割了一塊一般。
太痛了。
她按著心口蜷縮在石階上,眼睛仍頑固地盯著已經離她越來越遠的那個身影。
你是誰?!
唯一一片潔白的玉蘭花瓣被風吹動,那人轉頭。
半個輪廓。
&ldo;若兒!&rdo;
安靜的軍帳里突然響起一聲年輕女人的呼喊,木楠擔憂地看著坐在一旁的將軍‐‐將軍準備怎麼安排萊陽郡王?
要是讓人知道她私下命人將沈秋硯帶到了軍中,怕是連木仲蘩的大將軍之位都可能不保。
木仲蘩穿著盔甲,威風凜凜地坐在旁邊,多年殺伐讓她顯得嚴厲而冷酷。與段老大森林孤狼般難以自如收斂的濃重殺氣不同,木仲蘩只會在敵人面前展露她暴虐嗜殺如冷血修羅的一面,更多的時候,面對士兵、百姓和同僚,她就像是一隻遨遊在北方天際的鷹,用她軍刀一樣銳利的目光冷淡而強硬地應當一切讚譽和攻擊。
她是最年輕的大將軍,是北方的戰神!
沈秋硯驚慌地往空中一抓,那虛空里的人影驟然便煙塵一般消散無蹤了。
咸澀而無能的眼淚從眼角滑落,木仲蘩眼裡划過不喜:&ldo;哭什麼!&rdo;
沈秋硯驚愕地看向床邊陌生的女人,她從床上坐起來,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四周,又小心而仔細地打量了對面的將軍幾眼:&ldo;是……姑母?&rdo;
木仲蘩的神色顯見地柔和了一些,面前的女子畢竟是木皇后唯一的孩子,即使她從之前木晨的傳信中知道她做了多麼愚蠢的事,聽到她的那聲不甚確定的&ldo;姑母&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