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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釧留意到了,當時沒說什麼,吃完飯後去了成衣鋪子,給他買了兩身衣裳。
她回到房裡,說:「在?」
馭風從劍里冒出來,說:「有事?」
林釧說:「我幫你買了衣裳,你試試看。」
她買了一件暗紅色的圓領劍袖袍,肩膀上繡著雲紋團花。她以為依馭風這樣騷包的性子,應該會喜歡紅色。沒想到他看了一眼就扔在一邊,說:「還有別的嗎。」
林釧倒是還給他買了一身黑衣裳,但覺得他這個態度太不領自己的情了。她不想慣他的毛病,說:「就這一件,愛穿不穿。」
馭風便坐下來,翹著二郎腿,一副沒有就不換的模樣。
他身上的袍子不知道穿了多少年,朽的不行。不光手臂,就連胸膛都要露出來了。說出去別人還要以為是林釧太刻薄,連件衣服都捨不得給跟班買。
她槓不過這個倔脾氣,只能把另外一件黑色的交領袍扔給他。馭風總算滿意了,毫無預兆地解開腰帶,開始換衣裳。
林釧連忙轉過身,走到屏風後面等著。別人換衣服都要避人,他倒好,讓別人躲他,臉皮厚真的是有優勢。林釧等了片刻,說:「好了沒?」
舊袍子被他扔在地上,馭風說:「行了。」
他確實很適合穿黑色,這種低調的沉穩感跟他搭在一起,頗為霸氣。新衣裳沒有多餘的裝飾,反而把他的身材襯托的很好。
林釧撿起他的舊衣服,說:「現在是我在養活你,你能不能別這麼挑剔?」
馭風說:「不是挑剔,是一看到就煩。」
他把那件暗紅的袍子一扯,抖在空中,就像一條滔滔的河流淌下來。他說:「你看這顏色像什麼?」
林釧漫不經心地說:「紅的像春花、楓葉、晚霞,還能有什麼?」
他說:「你說了那麼多,難道唯獨不像血?」
林釧嘆了口氣,不想跟他抬槓了,說:「像,又怎麼了?」
馭風淡淡地說:「別人說像血,那只是像一滴血珠子,針尖兒刺破手指尖那麼大一滴。我說像血,那就是真的血。」
他說話間,束上腰帶,沒再說話。林釧撿起紅衣,慢慢地疊起來,想著他剛才的話,忽然明白了他厭煩紅色的意思。
他是劍靈,從前殺人無數。他眼裡的血,不止是米粒大的一滴血,而是無邊的血雨、血河、血海。紅色就是濃稠的、帶著腥氣的血,永遠是會觸動他神經的顏色。
她忽然憐憫起他在死屍堆里打滾的那些年。馭風沒跟她提過那些經歷,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足夠讓她不寒而慄。
馭風繫上了蹀躞帶,幾隻鎏金的鉤子嵌在腰帶上,勁瘦的腰被束了出來,像一頭獵豹,充滿了力量感。
他對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說:「好看嗎?」
「一般吧。」
馭風覺得這反應太薄情了,說:「你給我買的衣服,就不多看幾眼?」
林釧面無表情地又看一眼,依舊不為男色所動。馭風覺得頗無趣,伸手搔了搔臉頰,回劍里去了。
林釧推開窗戶透氣,客棧臨著街,集市上的叫賣聲此起彼伏。臨近端陽節,外頭十分熱鬧。湛如水和青鸞吃過飯就出去玩了,唐裁玉必然也跟著她們。
林釧也想出去逛逛,她獨來獨往慣了,直接出了門。小二正在挨門插艾葉,見林釧一個人行動,便說:「客官出去啊?」
林釧嗯了一聲,小二哥又說:「這裡最近不太平,客官可要早點回來。」
林釧看他的神色鄭重,不是在開玩笑。她停下腳步說:「怎麼不太平了?」
小二猶豫了一下,小聲說:「是有人失蹤,等找到的時候,就剩下一具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