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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打車到山腳。
一下車夏君岱就開口問:「要上去看看嗎?」
「還是爬個塔得了。」南絮抬頭看了一眼綿延向上的台階,足足有好幾百級,果斷放棄,她連一步都不願意爬。
男人莞爾失笑,「你這麼沒誠心,讓佛祖怎麼保佑你?」
她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說:「有薄荷大神保護我。」
夏君岱:「……」
他勸她,「既然來了就上山拜拜,據說這廟求姻緣很靈。」
南絮:「咱兩的姻緣天註定,還需要求?」
「這輩子的姻緣是有了,我求下輩子的和下下輩子的,三生三世。」
「你可真貪心,要捆我三生三世。」
「如果可以我還想要十生十世。」
南絮:「……」
「我剛出生的時候是沒有這顆淚痣的,我奶奶說我小時候特愛哭,一不高興了就哭,逢年過節見不到我爸媽就哭得更厲害。肯定是哭得多了才長出了這顆淚痣。」南絮的長髮被風吹亂,露出眼底那顆漂亮的淚痣,她下意識伸出右手摸了摸,輕柔的嗓音被風吹散開,飄了很遠很遠。
她抬頭看向一望無盡的台階,上方日光明媚,流雲歡逐。
她已經很久很久未曾真正看過太陽了。它好像一直都在,又好像離她很遠。她像是伸手可及,又似乎永遠無法觸碰到。
陽光沐浴在臉上,半邊臉頰微微發燙。
年輕女人的嗓音壓得很低很低,近乎呢喃:「做人太累了,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不做人了,我寧願當棵草在牆角立著。」
她明明是笑著的,可眼神無助,幾乎毫無光芒。
夏君岱知道南絮抑鬱的根源是父母陪伴的缺失,童年缺失的東西哪怕長大成人了也是無法補救回來的。這份缺失,這份隱痛將伴隨她一生。
他伸手摟住她肩膀,「如果真有下輩子,我也變成一根草陪著你,就當狗尾巴草,風吹不倒,雨淋不壞,一見陽光就燦爛。」
——
南絮堅持不爬台階,夏君岱只好由著她。兩人就去爬七和塔。
寶塔巍峨地佇立著,檐角的無數風鈴在微風中搖曳,鈴聲陣陣。
據當地人說晚上會更好看。夜色里塔身遍布橙黃的燈光,金光燦爛。
夏君岱買了門票,才五元錢,這麼低的門票簡直讓人詫異。
進塔的人很少,兩人爬到三分之一才看到一對父女從上面下來。十來歲的小姑娘,扎著高馬尾,活潑可愛。見到南絮甜甜地喊她姐姐。
七和塔一共七層,越往上空間越宰,到了最後一層就只能容納兩人。
木質台階螺旋往上升,綿延不盡,一眼望不到頭。
還好南絮穿的是平跟的豆豆鞋,要是穿高跟鞋可真爬不上去。
走走停停,爬了大半個小時才到塔頂。
站在七和塔塔頂俯瞰河池市區,視線開闊,萬事萬物都匍匐在人腳下,風光無限好。
塔頂風聲尤其大,呼呼啦啦直作響。檐角成串的風鈴相互碰撞,清脆動聽,仿佛有人正在引吭高歌。
空間狹小,只能容納兩人,而且還必須緊挨著。衣料不斷摩擦,發出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長風穿梭,長發胡亂拍在南絮臉上,小臉素淨異常,未施粉黛,卻同樣明艷動人。
「如果這輩子沒等到我怎麼辦?」她伸手環住男人宰勁的腰身,腦袋埋在他胸口,瓮聲瓮氣的。
他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溫熱的胸膛能讓她真正安心。
夏君岱回抱她,像是要竭盡全力給她溫暖,給她力量,給她愛和希望。
他嗓音清潤,沉穩有力,「大概率就只能孤獨終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