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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爺子語氣並沒有多麼憤慨激動,但就是如此平緩的陳述質問,如同一把鐵錘,狠狠錘在蔣柔的心臟上。
她淚光顫動,唇色發白。
顧老爺子嘆了氣,搖搖頭,眼裡閃過一絲悲傷的光:「若是你父親還在世,知道自己親外孫女吃了十六年的苦,定是會疼到骨子裡,將她寵成公主的。你父親啊,就是輸在了這點,護短,太重血緣感情。他若是當年狠心一點……」
顧老爺子看她一眼,蔣柔身子微顫,愣愣說不出話來。
經高二部全體老師決議後,以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破例提前將優秀學生遲簌,調到s班學習。
遲簌搬走的那天,蘇麼麼雖然暗地裡抹眼淚,但下課後還是積極地幫忙搬書,老於從頭到尾都是欣慰笑著相送。
「遲簌同學,一直往前走,老師祝你前程似錦,未來光明。」
高二c03班的人,也許是被這離別的氣氛感染了,大家都站起來,笑著說祝福的話,目送著她離去,眼裡都帶著驕傲的笑容。
這可是第一個從c班出來的年級第一,第一次替他們c班打臉那些瞧不起c班的人,也是第一個讓學校破例的人。
坐在後排的體育生撓頭,有些害羞地笑著:「遲簌同學,我能和你握個手嗎?這可能是這輩子我和學霸接觸最近的機會了。」
遲簌伸出手去,微微一笑:「幸會。」
「遲,遲簌,我能抱你一下嗎?」走過來的女生眼裡閃著怯懦的亮光,仿佛鼓起了很大勇氣才走到她面前。
鬆散的校服袖子裡,隱約有青色的痕跡。
遲簌眸光微動,伸出手,摸了下她的頭,做這樣的動作時,她表情仍然是淡淡的,語氣更像含著幾分警醒的意味。
「別做追逐光的人,別人的光,救贖不了你,也甩不掉你身後的陰影。」
女生眼裡莫名閃著淚光,重重點了下頭。
她深吸口氣,忽然上前快速抱了她一下,又羞怯地退開。
遲簌身體不適應這樣親密的距離,甚至全身細胞都下意識地抗拒難受。
蹙起的眉頭,卻被她生生壓下去了。
有女生走過來道歉:「遲簌同學,對不起,我們不該背地裡嘲笑你……」
學校就是小社會團體,即使他們正處於年少,也早早學會了察言觀色,更學會了生存之道。
那些被孤立被校園暴力的人,往往沒有人有勇氣站出來替他們說話。
因為他們一旦站出來,要面臨同樣的險惡遭遇。
可想要融入大團體內,只需要稍稍泯滅一點同情心,「隨波逐流」便能收穫許多同一戰線的好友。
被孤立的人若是陷入他們編織的黑暗漩渦中,被罪惡的環境侵蝕摧毀身心,每一根骨頭都會烙印抹滅不去的陰影,那陰影又如附骨之蛆,夜夜啃噬著你,不放過你。
人瀕臨絕望的時候,求生的本能越發顯現,然而吊著一口氣活在黑暗裡的人,窮其一生最渴望的,卻是想抓住一道可以救贖自己的光。
可光也是會變的,會消失的。
沒有用的。
只有自己成為別人遙不可及的光時,那些沾染上罪惡,試圖拖你入深淵的陰影,終生只能追逐在你的身後,仰望你,臣服你。
這樣的道理,遲簌死了一回,才明白。
她聽完了道歉,沒說原諒,也沒說不原諒。
只淡淡道:「你應該向被你傷害過的弱小的人道歉。」
強者,不屑於別人遲來的道歉。
遲簌搬離教室,因為同學們的幫忙,鬧得動靜很大。
引得其他班級喜歡湊熱鬧的人,都出來圍觀這一場面。
幫忙搬東西的人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