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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李瑜身上有功德護體,即使時寒聲時常清理李瑜身上染上的死氣,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但要他和李瑜保持距離根本不可能,別說李瑜黏人,時寒聲如今也放不開手。
唯一的辦法,就是李瑜順利躍過龍門,成為大妖,脫胎換骨,和時寒聲實力相稱。
時寒聲走神間,被薛青玉一劍劃破了胳膊,血汩出來,染紅了他的白色毛衣——這是吳瑤給他和李瑜買的情侶裝,李瑜那件是粉色的,今天也穿在身上。
時寒聲看著被劃破又染血的毛衣,怒氣直衝頭頂,身上的死氣暴漲溢出,振飛了薛青玉。
這讓他怎麼和李瑜解釋?!
薛青玉在空中翻了一個跟斗才落地,看著時寒聲渾身烏黑的死氣,嘴角一抽。
如果李瑜在這,見到薛青玉這個表情就能知道,他爸又要犯渾了。
只見薛青玉神情嘲諷,尖銳的話脫口而出:「你敢讓他看見你現在這副樣子嗎?」
「你配嗎?」
時寒聲雙眸驟然變得全黑,空洞而駭人,他暴怒而起,掐中薛青玉的脖子將他摜到了地上,膝蓋壓著薛青玉的胸膛,手鎖緊了他的喉。
「那你又有什麼資格做他的父親?」時寒聲反問他。
「若不是你貿然在烏山引雷陣,他怎麼會受傷?你又怎麼敢,恬不知恥地做他的救命恩人?」
薛青玉呼吸受阻,額上青筋暴起,他抓住時寒聲的手腕,同時屈膝頂向時寒聲的腋下,欲要卸了他手上的力道。
時寒聲沒想過掐死他,及時抽身退開,居高臨下地看著薛青玉,咬牙抑制體內洶湧澎湃企圖溢散的死氣,闔眼道:「你該慶幸,他不記得了。」
薛青玉從地上坐起來,摸著脖子乾咳。
時寒聲周身死氣收斂,眼神恢復清明,同樣嘲諷地語氣還給薛青玉:「從他說遇到以前的朋友開始,你就開始躲著他了吧?虧他把你當回事兒,惦記著你為什麼不要他。」
薛青玉垂著頭,無話可說。
當初他學藝不精,為了除一隻惡鬼,貿然引下了誅邪天雷陣,卻無力完全控制它,更沒想到李瑜會闖了進來。
事後,薛青玉才知道傷了一條鯉魚精,便把他撿走,請慧靜老頭救活他。
若李瑜沒有失憶,薛青玉肯定會對他道歉,把他送回來。
可李瑜偏偏忘記了,單純無辜的魚眼看著他,問他是不是他爸爸,問他從哪裡撿到的他。
薛青玉羞於承認自己功夫不到家偏逞能之事,一念之差,沒有告訴他真相,越到後來,就越講不出口。
慧靜老頭或許一開始就看穿了,卻始終沒有追問過他。
是我害你受傷,所以把你撿回來,你要是想起過去,趕緊回家去……
這樣的話,他對緊緊拽著他的衣袖跟在他身後、眼神純潔無垢的小李瑜,怎麼說得出口?
總想著,等他再大一點,等他能自立了,再告訴他。於是一拖再拖,拖到了現在。
薛青玉其實很怕李瑜知道真相。
李瑜不會指著他的鼻子罵他騙子,更不會怪他,怨懟他。他養出來的孩子他怎麼會不知道?
李瑜心腸軟,即便知道了當初的事,也會念在薛青玉救了他、對他好的份上不計較。
傷了一回,也救了一回,扯平了不是?
薛青玉也覺得,只要對李瑜好一點,就不算太對不起他。但偶爾又覺得,自己所謂的好,不過是為了自己安心罷了。
越是這樣想,就越想對李瑜更好一些,真心好一些。
幸好,他一個沒養過孩子的大男人,沒把李瑜養壞。
是李瑜本性善,是慧靜老頭佛經念得好,也許還是,自己榜樣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