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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皇叔吃虧在年齡上了,同輩里就屬皇叔歲數年輕,可不是誰都得陪著。&rdo;寧衍微微擰著眉替他扯開披風帶子,又將被雪打濕的披風隨意丟在一旁,將自己的手爐塞到寧懷瑾手裡,埋怨道:&ldo;老王爺也是,歲數那樣大了還這樣貪杯,皇叔下次別理他們就是了。&rdo;
一壺冷酒不至於讓寧懷瑾醉得不省人事,只是回來的路上被風一吹,人有些昏沉。寧懷瑾手裡攥著寧衍的手爐,腿邊就放著只薰香用的暖爐,紫宸殿裡的幾個半人高的燭台明明滅滅,細小的火苗連成一片,將他的影子投在油紙窗上。
他渾身都被烤得暖烘烘的,整個人顯得放鬆又愜意。
&ldo;不能這樣說。&rdo;寧懷瑾下意識地糾正他:&ldo;老王爺是陛下的親皇叔。&rdo;
&ldo;論輩分,朕的叔叔多了去了,哪能各個都親。&rdo;寧衍壓根沒在乎這個話題,順勢將其扯走了,又說回寧懷瑾身上:&ldo;下次飲宴朕可要長個記性,提醒膳房那邊將皇叔的酒換成跟朕一樣的白茶。&rdo;
寧懷瑾眨了眨眼,有些遲鈍地捏緊了手裡溫熱的手爐。
寧衍沒看他的反應,自顧自小聲抱怨著,從小几上探身過來,他手裡捏著一支細細的銀釵,動作彆扭地伸長手臂,將銀釵伸進手爐的縫隙里,撥了撥裡面的碳。
寧懷瑾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寧衍的臉上,少年半垂著頭,玉冠上的玉色絲絛從側臉旁上垂下來,柔順地貼在他肩膀上。
寧衍的嘴角含一抹不自知的淺淡笑意,目光安靜地落在寧懷瑾手中的小小手爐上,神情專注得仿佛在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寧衍向來隨性,哪怕是面對朝事也少有這樣的表情,寧懷瑾覺得新奇,不免多看了兩眼。
有一小塊碳卡在了手爐的縫隙之中,一半快要燃盡,另一半又完全沒沾上火星。寧衍耐心地用細細的銀釵尖挑弄著那塊碳身,小心翼翼地將其從縫隙里剔了出來。
略有重量的碳塊落在手爐底下,發出悶悶的響聲。
寧衍唇角那抹笑意略微加深,露出一個自得的笑容來。
搖曳的燭火在他眸子裡碎成星星點點的光,他的眼神柔和又篤定,絲毫沒有平日裡那種不耐煩的模樣,眼見著已經是個大人了。
寧懷瑾微微一怔,竟覺得寧衍有些陌生,看起來仿佛不像那個他一手養大的孩子了。
只是緊接著寧衍便扔下了手中的銀釵,笑著扯過絲帕擦了擦手上的灰漬,小聲道:&ldo;這手爐眼見著該換新的了,碳塊卡進去拿不出來,好在我看見了,不然皇叔燙了手可怎麼是好。&rdo;
他這樣一說話,先前那種陌生感莫名地轉瞬即逝,寧懷瑾眨了眨眼,覺得自己應該是看錯了。
寧懷瑾搖了搖頭,在心裡暗笑自己兩盅酒下去腦子就不清醒,也忒沒出息了些。
他沖寧衍道了謝,摩挲了下手裡的暖爐,溫聲問道:&ldo;外頭天色已晚,陛下喚臣來是有什麼事嗎?&rdo;
他不提寧衍還差點忘了這茬,忙連聲喚人過來。
門口候著的小內侍聽他叫人,連忙打著簾進來,跪在地上等著吩咐。
&ldo;正好,王爺喝了酒,就不必往臨華殿去了。&rdo;寧衍說:&ldo;找人去將臨華殿的煙火搬回來,朕與皇叔就在殿門口放了……另外,去將偏殿收拾出來,王爺今晚就歇在那。&rdo;
而寧懷瑾坐在那,一時竟不知道該先反駁放煙花還是反駁宿在偏殿這件事。結果他就這麼一猶豫的功夫,那小內侍就利索地領了命去了。
寧懷瑾這才反應過來什麼,連忙道:&ldo;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