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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珏知道這話他聽了不會舒服‐‐換了哪個皇帝也不可能舒服。
但也無法,這畢竟是大實話,邊疆向來如此,幾十年來都是這樣,寧衍心裡必定葉門清,瞞是瞞不住的。
&ldo;除此之外,再大的戰事倒也沒有了。&rdo;謝珏說。
寧衍攥著韁繩,一時沒有說話。
他手勁用得略微大了些,身下的馬兒吃痛,便停下了腳步。他身後的景湛和謝珏見狀,也一前一後勒停了馬,只等寧衍開口說話。
謝珏站在寧衍左側,端詳了一會兒他這位小陛下。
他上次回京還是三年前,寧衍那時候初初脫了稚氣,坐在那高高的龍椅上腳尖才剛能夠著底下的墊腳,臉側還帶著點圓圓的弧度,哪怕看著再怎麼穩重有禮,也還是個孩子模樣。
但三年過去,當時的大孩子已經徹底蛻變成了個相貌清俊的少年,臉上那點孩童模樣的弧度徹底消失不見,身量拔起了不少,儼然已經快有他一樣高了。
做帝王的,平日裡衣衫飾品須得穩重‐‐寧衍也不例外。
他的衣衫以玄色為主,偶爾天氣好,或是興致好時,才會穿點略微鮮亮的顏色。他小小年紀的不愛金器,也不喜歡珠寶類的東西,所以大多只會用銀器或玉器點綴。
寧衍剛剛年滿十六,還未曾及冠,現下只用了一支玉釵綰髮,周身看起來顯得有些素淨。
他微微垂著頭,正抿著唇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麼。
馬兒在他座下有些不安地甩了甩尾巴,寧衍一手攥著韁繩,另一隻手還握著佩刀,刀尖隨意地向下垂著,風過時有碎雪落在刀刃上,也很快順著血槽滑了下去,悄然在地上墜出一小片水花。
景湛或許覺不出來,但謝珏這樣在軍營戰火里摸爬滾打出來的,卻輕而易舉地從他身上看出了一絲鋒利的殺氣。
寧衍明明是寧懷瑾養大的,性子卻並不太像他,謝珏饒有興趣地想。現在朝堂上若是還有誰將寧衍當個孩子看,那要麼是尸位素餐的蠢材,要麼就得等著被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於是謝珏挑了挑眉,開口直言道:&ldo;恕臣直言,陛下是想一勞永逸嗎。&rdo;
景湛愣了愣。
寧衍回過神,策馬轉過身來,看向了謝珏。
他神色看起來很平靜,一雙眼卻亮得厲害,帶著一股既堅定又深沉的狠勁,利得像把出鞘的青鋒。
&ldo;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鼾睡。&rdo;可他的語氣又很輕鬆,與平日裡裹著毛毯烤火時的閒聊並無不同:&ldo;可若想解遠憂,也得先把近慮撫平才行。邊城這事兒到底是積年的沉珂,一時半刻想解也沒什麼法子。&rdo;
&ldo;陛下說得是。&rdo;謝珏說。
景湛這還哪能聽不懂寧衍話里話外的意思,自古以來,沒有哪個帝王在位時不想做出一番功績來載入史冊,寧衍年輕,想來也不能免俗。
&ldo;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邊疆無事,昭明便在京中多待上一段時日。&rdo;寧衍說:&ldo;邊疆苦寒,你這些年也未曾休沐,便在京中好好歇息幾個月。朕京外有幾處莊子尚且不錯,等回了京劃給你一處,也帶著程大夫好好玩玩。&rdo;
第26章 糖酪
寧衍說是一炷香,還真的是一炷香。
寧懷瑾剛剛在帳中安頓下來,用熱毛巾擦了手和臉,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坐在爐邊烤火,還不等周身暖熱起來,寧衍便從外頭掀開帳子進來了。
他一掀開門口那厚布帘子,寒風就直往帳子裡鑽。帳子裡的熱乎氣兒跑了大半,差點連燭火都吹滅兩支。
寧衍進門來也不知道通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