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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先生,可以給我解開了嗎?」
俞疏城只是看著他,沒有動。
「俞先生,已經很晚了,我真的該回去了。」
黎秋微昂著頭,白皙精緻的下巴上還有道紅痕,是剛才撞在了門把手上磕的。
「你知道,多少人想在這裡睡一晚都沒有機會,」俞疏城輕笑,「還要讓我求著你進去?」
「俞先生知道的,我……我跟他們不一樣……」
一隻手又捏住了黎秋的下巴,正好捏在了那處紅痕上,「不一樣?」
俞疏城壓低了聲音,「不過都是張開兩條腿爬床的東西罷了,你說,你有什麼不一樣?」
「我就是不一樣!」
黎秋聲音突然大了些,眼淚唰的一下就涌了出來,他就像是頭憤怒的小獸一樣,拼盡全力也掙不開囚籠和枷鎖,只能扯著嗓子無助的嘶吼。
俞疏城眼眸中突然湧現出一股不耐煩的情緒,他看著那雙漆黑的雙眸,覺得灼人得很,甩手便將黎秋的下巴甩到了一邊去。
「滾。」
黎秋被甩到了地上,費力爬起來,也不敢再請求俞疏城給他解開手了,自己轉身便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雨已經大了一些,這裡距離市區還有段距離。
黎秋渾身已經濕透,還沒走出幾步,突然感覺兩腿之間滾下一股熱流,還有些黏膩膩的。
他當即紅了臉,在空無一人的路上一邊走著一邊暗罵,「無恥,流氓,禽獸……不是人!」
拖著具疲憊不堪的身體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到了有人的市區。
黎秋先找了個24小時便利店,在店員極其古怪的眼神下,讓人家幫他把手腕上繫著的領帶解開了。
好心的店員問了三遍用不用幫他報警,黎秋也知道自己的樣子肯定糟透了,但還是扯出個笑來說不用了,那個女店員悄悄紅了臉,又問那能不能加個微信。
黎秋去摸自己的手機,暗道壞了,手機肯定是掉在那勞斯萊斯上了,但是他不敢回去取,他怕俞疏城會把自己給活扒了。
最後女店員好心用手機軟體幫他打了個車,黎秋再三笑著道謝,說自己一定會回來還錢的,然後坐上車回了家。
車七拐八拐,進了個十分破舊的老式小區里,住的大多是些老人或者窮打工的。
黎秋站到了家門口時,才發現鑰匙也一併落在車上了。
他連敲門的力氣都快沒有了,頭抵在門上喊了聲,「媽」。
屋子裡靜悄悄的,並沒有人在。
黎秋知道老媽可能又去打牌去了,牌癮上來了,徹夜不歸也是常有的事。
又冷又累,衣服濕噠噠的貼在身上,眼皮也直打顫。
黎秋靠著門邊坐下來,緊緊抱著膝蓋,頭埋在臂彎里,就那麼睡了過去。
李秀雲女士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門前有個人影蜷縮著,似乎睡得正香。
「喂,你誰啊你,要死了!怎麼睡人家門口來了!」
黎秋被自己親媽一腳踹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只覺得渾身發冷,身子不停的顫抖。
「媽……」
李秀雲看清是自己兒子後,立馬換上副笑臉。
「秋秋,怎麼睡這了,來,快起來。」
李秀雲扶著比她高出一頭的黎秋打開家門走進去。
說是家,裡面卻冷清的可憐,客廳就一張桌子一個沙發,連個電視機都沒有。
「媽,昨天又打牌去了?」
李秀雲眼神躲閃了下,「沒有,我沒打,我就在旁邊看了看……真沒打。」
黎秋頭暈的厲害,也沒力氣再去糾結她到底打沒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