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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一個連你也不確信的結果,還是為了萬年後的新神誕生去蓬萊修生養息。余霜,你考慮清楚。」
華桑來時渾身浴血卻意氣風發,走時傷勢全好,卻莫名能從他的背影中看出幾分蕭瑟。
余霜收回視線,咬了咬下唇,繼華桑之後,走出無夜殿。
強烈的光線令她覺得有些刺眼,但她只是微微眯起眼,便飛身離開無夜宮。
去往仙界通往神界的唯一飛升道。
這是連接神界,仙界與下界的通道之一,但卻是唯一能夠長久待在下界,不受限制的唯一途徑。
下界之人可以通過飛升道去往上界,而神卻不能輕易通過飛升道來到下界。若不然,曾經的余霜整日無聊,也不會僅從窺天鏡去看那些仙子每日修煉嬉戲。
此時,還沒有到華桑為了斬斷魔域通往仙界的飛升道,以自己的神軀化為封印的那一步。
她通過神力測得對方如今的位置,秀眉微蹙,縱身躍入飛升道中。
神界之上,三神聚首,像是感知到什麼,眼波濃稠,萬籟寂靜。
每一層的飛升道對於從下至上的修士或仙人而言都是莫大的恩賜,但於神而言,猶如剔骨搜魂之痛。
神力被壓制到一定境界,才能從中脫身而出。
余霜身形顫抖踏上仙界的雲層之時,臉色慘敗,像是一朵隨時會凋零的枯花。
她施展被壓制到近乎微弱的神力瞬移至天宮大殿外。
天宮同她曾經在夢魘中所見如出一轍,處處雍容高雅,便顯得如今主座之上的人愈發格格不入。
時隔八萬年後,余霜第一次見他。
大殿主位上的人沒有動,散漫抬眼望過來。
這一路根本無人阻攔余霜,可以說,外面沒有任何仙人,也沒有一個魔。
她的容貌能看出原來七八分影子,只是如今這張臉比之從前更美得不可方物。
再精緻的眉眼也擋不住臉色的蒼白,再往下,一身神衣都變得引人唏噓。
花灼黑眸暗沉,濃墨如永夜,席捲殘雲。
眼底的情緒不過維持須臾,便匆匆閃過,只剩下淡然無波的冷冽,像是看不到她的緊張與狼狽。
余霜嗓子本就啞得厲害,說出口的只能稱之為碎音:「好……好久不見。」
「好?」男子冷白的手腕撐著下頜,眉眼寡淡,「早有耳聞,小神女。」
他稱她小神女,便是將那段過往隔開,只當她是陌生人。
但她清楚,他如今既已踏入仙界,便不可能不知道小神女余霜的長相和下界余霜的長相有七八分像。稍加留意,知曉小神女曾下界歷劫也是輕而易舉。
以他的聰慧,不可能聯繫不上。
而他如今在這裡,就是最好的證明。
「花灼。」余霜忍不住道。
座上之人這才細細打量她,像是在從磅礴的萬年記憶中搜索她是誰,半晌,倏爾意味深長的輕笑。
余霜摸不清這人如今的性子,但還是本能的大著膽子湊上去,有些委屈的緩慢道:「萬年沒見,你就非要這般同我說話麼?」
她以為按著對方先前裝作不認識她的態度,這句話他是不會回的。
沒想到,他卻淡淡開口,「你也知道是萬年未見。」
萬年兩字被他咬得極重,像是冷白的牙覆在她脖頸上,毫不猶豫地狠狠咬下那處的軟肉。
余霜感覺到後頸一涼,微微縮動。
從她踏入天宮他便一寸不移的注視著她,是以,不可能忽視她此刻的細微反應。
冷淡的眸子依舊毫無波瀾,往往越是這般,越讓人感到不安。
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帶著風雨欲來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