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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所有目光都聚在程居閒身上——除了照月,她仍背對著程居閒,仿佛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
「你……你轉過身來……」程居閒顫聲道。
照月頓了一瞬,緩緩轉過了身,昂首直視著他。程居閒急切地上下反覆打量著她,連衣角發梢都生怕看不真切,末了目光久久地停在她面容上,丟了言語。
即便江離不明白旁人為何驚奇照月的名字,但當她與程居閒相對而立,一切都再明了不過,她與程居閒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一雙桃花眼,宛若絕世畫師同一筆繪下。
只是同樣的眼睛,一雙平靜無波,一雙隱忍憐惜。
程居閒忍不住顫抖地伸出手,想要觸一觸她的衣袖,怕她是個鏡花水月的幻影似的。照月忽然向後一退,躲開了,程居閒的手便僵在了半空。他訕訕地縮回了手,才終於找回了聲音:「……你娘叫什麼?」
「娘家姓孟,單名芸。」
「那你,認得我嗎?」程居閒小心翼翼地問,眼神閃動,整個演武場靜的落針可聞,任誰都想不到,程大俠會近乎低聲下氣地同一個小姑娘講話,「我是……」
「我沒有爹!」照月截口打斷他。
程居閒眼中的光黯了,他艱難地點了點頭,卻如鯁在喉,半晌撿不出別的話講。
周遭的一道道視線幾乎化成了鉤子,想要扒開這寥寥幾句話,窺探其中埋藏的秘辛。
程居閒四下看了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失禮,忙抱歉地對不遠處持槍青年拱了拱手,青年受寵若驚得連忙還禮,他又轉向眾人賠罪:「是我心急冒失耽誤比試了,諸位見諒。」說著便往台下走去,到擂台邊終是沒忍住,又回過頭來叮囑道:「那你多加小心,不要逞強……」
照月瞪著他不做聲,他低嘆了口氣,下了擂台,一步步走回原位。
旁人的目光還遙遙牽在程居閒的身影上,照月已然轉回身,提劍一聲清喝,驚醒眾人:「來!」
「照月姑娘好氣魄,在下也就不客氣了。」青年手掌滑過槍身,猛地攥緊,身形一撲便突刺而出,槍尖當空劃開一道亮弧,直襲要害,絲毫沒因她是姑娘而手軟。
照月下意識抬劍格擋,金屬相撞,發出一聲尖銳擊鳴。
青年隨機應變,手腕翻轉,槍鋒一跳擦過了劍刃,繼續前遞出去。照月忙彎腰閃過,直起身的瞬間一揮劍撞偏了長槍走勢,趁機反守為攻,一劍削上。
長槍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數,氣勢如虹,在青年手中旋舞得幾乎要橫霸擂台,不給對方留絲毫喘息之地,而照月身形本就嬌小,步法又靈動出奇,仿佛一尾紅魚穿梭游弋在槍影織成的藻荇之間。
然而兩人的差距還是逐漸顯露,照月雖然毫髮無傷,卻終究被長槍死死壓制著,處於被動。
程居閒目不轉睛地盯著,不自覺攥緊了手。
正在這時,照月眼神一亮,抓住了一絲空隙,她倏然閃過長槍,迅若流光般地一擊落下,『啪』地一聲脆響,長劍竟是鞭擊在了青年腰側,劍刃只淺淺割開了衣衫。
照月臉色微變,青年也是一愣,隨即笑道:「多謝姑娘手下留情,恕在下不能投桃報李了。」
口中話說著,他手中長槍不停,旋舞如飛,帶起了呼呼風聲,逼的照月連連後退,再度脫出長劍所及的範圍。青年乘勝追擊,雙手同時持槍,傾力橫掃開來,一瞬間如秋風掃落葉般,氣勢威猛澎湃。
照月忙向後仰身,厲風颳過她面頰,與此同時,身體忽然失衡往後倒去,她猛然睜大了眼,才想起剛剛自己是退到了擂台邊緣,這一摔下去就是演武場的沙地,就算不摔出個好歹,也夠狼狽難堪的了。
她氣惱認命地閉上了眼。
程居閒瞬間起身,卻見照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