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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姓江。」薛樂隨他看過去,「莫非你猜出他是歸雲山莊的人,所以才出手相救的?」
屋中江離捧起藥碗,眼也不眨地一口喝淨了。戚朝夕想起那股沁得人骨頭都發苦的藥味,忍不住皺了皺眉,卻見江離打量著那碟小巧酥糖,反而有些遲疑不定的模樣。
他笑了出聲,才答道:「這倒不是,他既然沒有出招,我也無從確定他的身份。」話音微頓,戚朝夕思索著,「我也說不清那時怎麼想的,興許是覺得他年紀輕輕,右手真就這麼廢了,怪可惜的吧。」
第9章 [第八章]
臨近黃昏時分,江離已經摸索著下了床,將床榻收整得像是從沒躺過人。戚朝夕不在院中,他跟掃灑的家僕簡單交代後,便回了自己西院的小屋。
他沒躺下休養,而是抽出一本書籍,坐在桌前翻看起來。還沒掀過兩頁,一陣吵鬧突然近了,照月一步竄進了屋中,不由愣了愣:「江離?我還當你不回這兒了……」
「照月!你聽我說一句……」
江離只看到程居閒的身影一閃,照月回身『啪』地關上了房門,用背抵住了,惡聲惡氣道:「說什麼?不是告訴了你,我娘已經死了嗎,還有什麼好說的?」
男人的剪影貼在門上,脊背好似不復在台上的挺直了,低了語聲:「我知道你怪我、怨我,可爹確實一直記掛著你們母女……」
「記掛?好啊,那你肯從西域立刻回來嗎?」
程居閒一時語塞。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照月道,「動聽話誰還不懂得說兩句?有什麼用,我不想聽!」
半晌,門外的人才道:「江湖講究恩情道義,何況是以死相托,我怎能辜負?這是不可不做的事。」
照月冷聲道:「你既然選好了,就當你的『俠』去,還管什麼妻女死活?」
程居閒緩緩抬起手,隔著房門落在她的頭上,仿佛要摸一摸照月的影子,嘆道:「不論你信與不信,回來後我一直在找你們,只是費盡功夫也全無頭緒。你不肯開門,不願見我,我都能理解。那些日子我雖不在你身邊,卻無時無刻不盼著能聽你我一聲爹……」
「奇了怪了。」照月反倒笑了一聲,「倘若每個不認識的男人都跑到我面前這樣說,難不成我還要挨個叫爹嗎?」
沉默來得突兀。
江離看到黑色的剪影逐漸縮小、遠去,終止消失不見了。夕陽再無阻擋地澆了照月一頭,融融暖光里她瞧著有些狼狽,動也不動地盯著空蕩蕩的房頂,仿佛那上面開出了花。
江離終於開口:「你……」
「我沒事!」她打斷道。
「你不坐下嗎?」
照月這才驚醒一般,倉促地點點頭,與他隔著桌案坐下了。江離拎過茶壺給她倒了一杯,照月垂眼盯著清茶倒影,打定主意不回答,卻遲遲等不到下一句話,抬頭發現江離顧自又翻起書來。
「喂!」
江離掀起眼帘看向她。
她卻又不知說什麼好,訕訕道:「你的傷怎麼樣啊?」
「不礙事。」
「哦。」照月點點頭,又道,「你又在看什麼書?」
江離合上書頁,遞給她看,是本載錄洞庭風土人情的遊記。
「這有什麼好看的,哪兒比得過親眼所見。」照月嘀咕著,掃見旁邊一摞書也大抵如此,沒有經論詞賦,全是各處的遊歷散記,包攬甚廣。她忽地想到什麼,盯著江離:「你是不是從來都不出門的?」
江離面無波瀾,手上動作卻一滯,然後合書放在了旁邊,看向照月。
「看我幹嘛……」照月有點不自在。
「我覺得你有話要講。」
照月靜默了一刻,然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