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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亥時正,關瑤才沐浴停當。
將將出浴的美人腰肢輕擺,在丫鬟的攙扶下,自湢室緩步而出。
眸光氤氳,霞暈染腮,整個人猶如承了雨露的菡萏,嬌嬌欲滴。
房室靜謐,唯聞喜燭躍躍。
圓桌之旁,郎君墨發如披,就那般不言不語地坐著,於燭光之下,被忖著愈發暈然動人。
在夢裡與自己拜了無數次堂的男人,今個終於成了明媒正搶的夫婿,關瑤心間栩栩。
她款款走去裴和淵身旁坐下,極其自然地圈住裴和淵的腰:「夫君幫我裹裹頭髮麼?」
裴和淵面無表情地推開靠在自己肩上的腦袋,起身徑直向榻旁行去。
關瑤望著那躺進榻中的身影,腦中空了下,旋即福至心靈。
這是……去榻上等著她的意思麼?
倒不料夫君看似疏冷禁慾,骨子裡卻如此急色!
這般想著,關瑤嘴角飛快地翹了一下,立馬招呼陪嫁來的兩個丫鬟左右開弓幫自己絞乾濕發。
帷幔內,裴和淵躺在喜被之下,聽著房中嘁嘁喳喳莫名興奮的聲音,卻是漸漸淡了眉目。
闔眼小憩不知多久後,床帷被拔開,榻板也沉了沉,有人帶著一身水氣爬了上來。
衣衫悉窣,發香飄近。
那人跪在他身旁,躬著身子問:「夫君,你睡了麼?」
第4章 已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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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和淵呼吸清淺,似已入眠。
「夫君……」姑娘家拖著長音:「你可是累著了?」
說話間,她將身子越加俯低,那唇兒幾近貼著裴和淵的耳,胸前柔軟鼓囊之處,亦有意無意地蹭著他放在被外的手臂。
裴和淵睜開眼,招呼也不打,便驟然將人放倒在榻上。
他一俯身,她便主動貼了上來,還在他腰間摸索著,欲要替他解那衣袍帶子。
裴和淵摁住那雙手:「你還不曾看榜罷?可知我名次在榜上何處?」
昏燈羅帳之中,裴和淵聲音低緩,像在說什麼閨房私話般,聽得人耳屏酥麻。
聞言關瑤愣了愣,她確實沒看。
裴和淵挑了挑眉:「你想做今科狀元娘子,想搶的本當是成了會元的裴三郎。可我連殿試資格都沒有,根本犯不著你那般費心去搶,更無需勞動貴妃娘娘請那聖旨。」
關瑤懵愕,眼中旋即浮起濃濃的訝異來。
連殿試資格都沒有……
她吞了口口水,詫問了聲:「夫君可是,可是落第了?」
裴和淵目光冷沉,給了她無聲的回答。
室中遽然一靜,氣氛似是凝滯住了。
關瑤徹底呆滯。
試問順安城中,誰人不識絕頂穎慧的裴三郎?
正人逸度,雖才華橫溢,十五歲起便享譽長安,人卻不傲不躁,極為謹重自持,因而越發受人推崇。就連當今聖上,亦是贊過他博極載籍,靈秀美質的。
這般口口相傳的才俊,怎會落第?
過于震驚,關瑤半晌不曾出聲,只顧呆望著裴和淵,烏濃眼睫微微顫悸。
這般神色落在裴和淵眼中,自然便有了旁的理解。
「後悔了?可惜聖旨已下,無有轉圜餘地,否則你我還可消了這樁荒唐婚事。」裴和淵目光晦暗,神情莫測。
「不後悔!」神智回籠,關瑤想也不想便答道:「即便沒有那旨我也不悔。三郎已經是我的人了,咱們拜過天地與高堂,不得反悔的!」
頓了頓,她又眨巴著眼解釋道:「而且我也不曾讓阿姐去請旨,那聖旨興許是個巧合呢?待明早入宮謝恩時,我好生問問清楚。」
裴和淵凝視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