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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
外間銅鑼聲起,原是已到了放榜的時辰。
二女立馬湊到窗邊,見得幾名院吏捧著丈余的黃榜出了貢院,爬上矮梯開始張貼。
黃榜是蒙了層布的,貼好後,又是幾下餘音振耳的鑼聲,主事的學官說了通冠冕堂皇的話後,便示意揭榜。
布蓋一落,眾人爭先向前,個個將眼珠子鼓得大大的,急切地在那榜牆之上尋著自己或家人的名字。
不多時,便有尋到自己名字而歡呼的,更有那落敗而泣的,真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咦?那不是我兄長麼?他來湊什麼熱鬧?」
順著秦伽容的話,關瑤掀開一指落簾,果然見得人群中有個白面郎君正搖著柄玉骨扇在笑,臉上笑容放浪輕浮,十足的風流勁兒。
在他身旁,幾名舉子模樣的郎君正探著脖子,在那黃榜之上尋著自己的名姓。
「許是陪同窗來看榜的吧。」關瑤猜測了句,復又嘆道:「要不是你兄長,我還不知三郎許了婚的。遲些待我成了事,定要備厚禮答謝他才對。」
秦伽容戳了戳關瑤的頭:「什麼許了人?你那好三郎與麓安縣主的婚事,左不過是國公府和伯府的口頭約定罷了,算不得什么正兒八經的婚約。你大可直接讓貴妃娘娘為你二人請旨賜婚,也犯不得非要今兒個強奪不是?」
關瑤順勢把頭埋在秦伽容肩處,嘴裡咕噥道:「那不成,不能給我阿姐添麻煩。」
麓安是皇后娘娘的侄女,而阿姐本就與皇后不對付。若她求阿姐去向聖上請旨,豈不是明目張胆與麓安搶夫婿?阿姐肯定難做。
而若是她在放榜當日把三郎給搶回府,待那堂也拜過房也洞過,生米煮成熟飯,國公府和臨安伯府自然也沒了掰扯的機會。
正兀自度著這些時,面向外側的秦伽容輕輕搡了她一把:「快看,你的好三郎來了!」
關瑤捂著脖子迅速轉身,又將臉貼到窗邊,瞠大了眸子向外看去。
果不其然,榜牆不遠處的停著的馬車中,正有個衣冠如雪的郎君躬身下來。
下了馬車後,他便邁開步子,往那榜牆的方向行去。
人煙市井隱去,關瑤動作定住,視線之中,唯剩那張清雅無匹的濁世神顏。
直鼻高挺,眉梢濯淨,行止間袍帶飛縱,有如雲鸞展動雪翅。
一如那年在宮宴初初見他。
驚鴻一瞥,女兒心顫,始是情絲開綻時。
那時起她便知曉,自己偏愛這般清冷如謫仙的郎君。
自此她聽戲曲兒看話本子,腦中浮著的幻想對象,便全是這位裴三郎。
腰際被人輕拄了一把,秦伽容哭笑不得地看著關瑤:「痴了不成?人來了你打算怎麼做啊?」
「哦對!」關瑤這才回過神來,勉力摁住一顆撲撲亂跳的心,回頭沖湘眉打了下眼色。
湘眉會意,立馬往樓下去。
關瑤抓著捲簾定了定神,縱是自覺布署有致,心頭還是免不了陣陣急撞,脈搏亂跳無規。
貢院門口,裴和淵行至半途,忽敏銳地側了側頭,抬目向左側望去。
直欞窗後,有身影一閃而過,浮萍的竹簾之上,只余半隻流蘇墜子的晃蕩晃蕩的倒影。
斂了眸,裴和淵繼續向前行去。
待到榜牆之前,他將視線投向那黃榜。
一行行的掃視間,雖他身形不移,神情也似無變化。只那素來寡漠的目光卻在定於某處時,逐漸變得有些異樣。
身旁的親隨吳啟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囁動著嘴似是想說些什麼。忽在此時,突聞大陣鼓琴聲起。接著,便打幾個方向跑出幫拍著手的乞兒來。
乞兒們又跑又跳,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