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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當真一點未變。」
姑娘柔聲說著,輕輕拂去了女人握著她的手,起身自行離去了。
「母親若是覺得有必要,那便尋個先生吧。」
雲江蘺目光微冷,聲音卻仍是溫和的。
是看守,是禁錮。
她都明白,且愈發排斥卻無力。
退下了所有的侍僕,雲江蘺獨自端坐在書房中,抬手揉了揉抽痛的眉心。
出去久了,她都快要忘記這種感覺了。
這種被囚在室中,觸碰不到日光的感覺。
沒由來的,雲江蘺突然想起了不久前在江上偶遇的女人。
仙人凌波來,天地無拘束。
姑娘眸中閃過幾許恍惚,靜坐片刻後竟是提起了手邊的筆,鋪開紙張,灑墨於上。
寥寥幾筆,不過片刻,隱約飄渺的女子身形便出現在宣紙上,在她周邊,江河漣漪皆作襯。獨行天地間,不驕不躁,淡然自如,一身風骨內斂。
常聽天外蓬萊有仙山,今見蓬萊仙人踏江來。
若是如前輩般的人物作先生,倒也未必不可。
雲江蘺心中思量著,兀然又嘲自己多想。
如此唐突,不問當事人便畫下畫像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做,如今緩過神來卻是有些不自在。
她今日見著那女子,心中便有些好感。
並非容顏所致,僅是那身氣質風骨。
容顏會衰變,可風骨永存,心是坦然自由的。
雲江蘺莫名有些羨慕那女子。
祁清和在城中閒逛許久,進了茶樓中駐足歇息,卻聽見身旁有人談論雲家的事。
「據說雲家那位單靈根的小姐回來了?」
「確有此事,不僅如此,估計日後也不會走了呢!」
「哦?為何如此說?」
「嗐,她母親正在給她尋城中的高手作先生,不就是日後都要留下的意思嗎?」
「啊,原來如此。」
祁清和垂眸握著茶杯,瞳孔中神色驟然一頓,隨即輕抿了口茶水,慢慢飲盡了這一杯,握住了自己收攏放於一旁的油紙傘,身形瞬息消失在了茶樓中。
她如今是大乘中期的修為,以傘劍為武器,去做一個先生綽綽有餘了。
祁清和最終見到了雲家的小姐,不是雲江蘺,而是雲晚妤。
果真如傳言中一般軟弱,只是詢問過她的修為,打量了幾眼便雇了她這個先生。
祁清和將修為隱藏到了元嬰中期。
「前輩這般人物為何會來此處作先生呢?」
臨別時,雲晚妤突然好奇問道。
祁清和抬眸看了她一眼,平靜答道:「遊歷四方,賺些盤纏。」
很是實誠的話,盤纏這詞與她這副不染俗塵的模樣著實不相符合。但從她嘴中說出來,卻總是叫人下意識地信服。
雲晚妤愕然一怔,隨即抬起手絹掩唇輕笑。
「前輩好生風趣。」
女人止不住地笑,抬手喚來了侍僕:「快帶前輩去見一見蘺兒吧。」
祁清和微頷首,抬手行過一禮,撫了撫袖,隨著侍僕去了。
雲江蘺不曾想過會這麼快就再次見到女人,那時她正在院中樹下石桌上看書,聽到侍僕的聲音後方抬眸瞧了眼,卻是愣住了。
正值春暖之際,樹上枝葉花朵繁茂,竟是趁她不注意便落了幾片下來,正巧落在了她的髮髻中。
許是配著姑娘愣怔的臉龐有些喜感,叫冷清寡言的仙人都微勾唇笑了下,靜立於不遠處,緩緩開了口。
「我姓祁,名清和,日後便是你的先生了。」
「你叫雲江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