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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時刻,荊璨忽然想到一連串很深刻的哲學問題。
他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什麼?他會在什麼時候死去?死去之前他該想些什麼,死去之前,他又希望自己想些什麼?
大雪覆上曠野,那裡站著一個人,戴了黑色的帽子,頂著圓圓的明月。
那是他希望能一直記著的人。
荊璨忽然發現,他對自己的認知其實一直都有偏差,他也並不能做到所有自己提醒自己的事情,他拼命支配著理智阻止自己,但總有那麼幾次,是於事無補的。他的自控力沒有那麼好,起碼在和賀平意躺在雪地里的時候,沒有。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荊璨的手動了動,碰到賀平意的。賀平意察覺到,將他的手牽住,牢牢握緊。通紅的一隻手並不能帶給荊璨什麼溫暖,荊璨卻不大在意。
歌曲還在播放,令人心動的樂點鼓動著呼吸起伏。荊璨終於動了動一直緊抿著的唇。
「賀平意。」
「嗯?」
荊璨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而是望著沉靜夜空,輕聲說:「是我先喜歡你的。」
是我先喜歡你的,一直都是。
賀平意轉著頭,愣了片刻,笑了。
「怎麼什麼都要爭?」
鼻子被什麼東西堵了,荊璨閉上眼,也笑起來。
「要爭。」他說。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誰先誰後,賀平意倒是並不如荊璨那麼執著。
「好,」賀平意舉起兩人牽在一起的手,親了一下,「讓給你。」
第四十三章
在雪地里演偶像劇的後果就是,第二天就有人發了燒。
量完體溫,荊璨搶先看了一眼溫度,看清後,他鬆了口氣,說:「不怎麼燒,就37度3。」
「就?」賀平意接過溫度計,十分不解,明明是他灌了一身雪,怎麼荊璨還發燒了。他伸手摸了摸荊璨的臉,搖頭道:「不是我說,你這身體素質不太行,以後帶你鍛鍊。」
荊璨對這種親密還沒有特別適應,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賀平意看了半天,才點了下頭,然後扯著被子將自己的臉蓋了個嚴實。
賀平意看著那鼓鼓囊囊的被子,無聲輕笑。躲了半天以後,荊璨動了動昏昏沉沉的腦袋,露出眼睛,問賀平意:「雪停了麼?」
賀平意把體溫計放到床頭,起身走到窗邊,將窗簾撩開一個小縫。
「還沒有,這雪下得好大。」
荊璨這會兒燒得倒是不厲害,加上他依然不想去醫院,賀平意便幫他找了藥。看著他吃完,賀平意才叮囑:「你在家休息吧,我幫你跟你們班主任請假,今天外面肯定超級冷。」
荊璨捧著半杯熱水,低著腦袋不說話。
賀平意把衛衣套上,一直沒等到荊璨的回答,有些奇怪。他轉過頭,看見荊璨正扭著腦袋,看著窗簾露出的那條縫隙。
多了積雪的天地變得格外白,連充斥其中的光亮都顯得更耀眼。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賀平意對荊璨這表情已經十分熟悉。他走到床邊,彎身,將腦袋放到與荊璨的臉齊平的位置,問他:「琢磨什麼呢?」
荊璨這回沒躲,把嘴巴抿了半天,才終於問:「雪特別大?」
賀平意點點頭:「好多年沒見這麼大的雪了。」
「哦……難得……」荊璨又朝賀平意蹭了蹭,離她更近,「那體育課是不是上不了了?」
「上得了,」賀平意很快說,「下雪了可以打雪仗什麼的,去的人估計比平時還多。」
「哦……」
荊璨應了一聲,就又不說話了。他用兩隻手把被子擁緊,只露出一顆腦袋,仰頭望著賀平意。
一雙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