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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得了吧，看他都成這幅鬼樣子了，還想著開什麼演唱會？&rdo;保安不屑地哼了一聲，又感嘆道，&ldo;唉，我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人，你們上台隨便唱首歌，賺的錢就能抵上我們辛辛苦苦工作一年的薪水，為什麼不懂知足呢？放著好日子不過，整天一個個的又是喝酒打架又是吸毒，里島的小孩子都被教壞了，你們早晚……&rdo;

話說到半截，背後突然傳來&ldo;嘭&rdo;一聲巨響，隨即人群集體發出尖叫，小保安也嚇得猛向後跳了一大步，視線越過凌希肩膀，眼睛、嘴巴都驚恐地瞪起老大。

人和聲音如潮水般向四周退散開去，只剩凌希還茫然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座佇立海中的孤島。

不用回頭，只通過眾人的反應他已經預知到發生了什麼，愣怔兩秒之後，凌希艱難地轉過身，程澈就趴在距離他兩米遠的地方，四肢攤開，胸口朝下，臉側向他這一邊，眼睛大睜著，半顆腦袋已經扁了，鼻孔、耳朵全都在流血，嘴角甚至還帶笑容，傻乎乎的，真誠而親切‐‐就像每次同凌希見面興高采烈打招呼時一樣，就像每次邀請凌希和他一起練舞打籃球時一樣，就像每次冒出新奇想法迫不及待要跟凌希分享時一樣……

血順著地磚紋路七扭八歪蔓延開來，雨水滴滴答答，濺起一朵朵鮮紅色帶著濃重腥氣的血花，染紅了凌希的鞋底，打濕了凌希的褲腳。

雨水很快會沖刷掉一切，明天這裡將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失去了生命的會被深埋地下，牽扯著無數醜聞的名字也會逐漸被世人所遺忘‐‐就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程澈，他的朋友，在比賽時毫不介意他的冷淡與抗拒、主動伸出手來示好的朋友，寧願讓出冠軍獎盃給他的朋友，自己還沒站穩腳跟就開始處處提攜他的朋友，在他受到傷害時不計後果挺身而出的朋友，眨眼間就這樣從世界上消失了。

附近巡邏的警員很快趕到，保安跟警員匯報著情況：&ldo;這位程先生是我們大廈的住戶，大約五分鐘前跳樓自殺了，自殺之前疑似吸食過毒品……&rdo;

凌希打斷保安糾正道：&ldo;他不是自殺，他是在跳舞，他是跳舞的時候不小心失足墜樓的。&rdo;

保安像看怪物似地瞥了他一眼：&ldo;有什麼分別？瘋瘋癲癲跑到天台邊去跳舞，不就是自殺嘍？&rdo;

凌希毫無徵兆地朝保安吼道：&ldo;他不是自殺！他不會自殺的！他就是在跳舞，他很喜歡跳舞，走路、上樓梯、打球的時候也都在跳舞！那是他為演唱會編的舞……&rdo;

保安理解他的心情，並沒多做計較，警員也沒空理會他，直接帶著保安到一邊去做筆錄了。

只有凌希一個人站在原處固執地喃喃低語道：&ldo;他是在為演唱會編舞，我們說好了的……&rdo;

後來警員驅散了圍觀人群，又聯絡了程澈的家人。凌希沒有勇氣留下來看那個撕心裂肺的場面，他隨著唏噓不已的看客們一起離開大廈，走到街口，打開車門鑽進車子，頹然跌坐在位置上，好像很冷似地裹緊了衣服，頭抵在布滿水汽的車窗上一動不動。

金石透過後視鏡瞥了一眼，發現凌希臉色蒼白眼神空洞，發梢濕漉漉貼在臉上還在滴著水珠，不免有些擔心：&ldo;你怎麼了？不舒服嗎？&rdo;等了一會兒見凌希沒有回答，他兀自揣度著原由，&ldo;他還是不肯見你嗎？別多想，可能他正好出門了，或者在睡覺。人嘛，都有偶爾轉不過彎的時候，給他點時間，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