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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我之前的疑惑都渐渐清晰了起来。
为何师父让我厚待晏千山,为何夫人一见我便替我量衣问我婚配与否,为何楼奕用餐不同夫人一道,为何夜深却能送遣派人进宫,为何小山亦在宫中有所牵连。
我甚至私心地想质问师父一句:“为何不做继续这圣上?”但答案一清二白,我都了解,他并不稀罕再坐于这万人之上,即便真心凿凿,却亦是疲苦,更何况亲临夫人自刎,在他面前倒下。
于是他伺机藏匿推诿,亦是倦了这朝堂,倦了这礼法。
坏心肠地让换了装束,便是要赶鸭子上架。
我猜想楼奕亦是不愿做这皇上,想来亦是可笑,自然是受他所亲厚的二哥影响。
五年前我在北漠见到的他,困入泥潭而轻生,求生之欲微薄,或许亦是同师父这昭然若揭的心思一般,因循着沉重的背负,又或者是恍然了悟了宠溺自己的父亲竟是被自己生母所弑杀,只是觉得苍凉。
在闻师父所言之前,我还曾动过更甚的念头,以为楼奕或许方是为权弑君之人,三番推脱,只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众望所归地回朝,安安稳稳地做一世天子,享一生荣华。
但我谂知,楼奕非此般的人,即便任重而道远,依旧能够仁以为己任。
如此一来,便能得知小山并无刺杀师父,而夫人是自刭。
可我却无法与楼奕言说,因而我心焦万般。
师父似是顾虑到了我的愁绪,小小地咳了几声,道:“如今同阿奕大白,亦是无恙,既然他已是登基,自然不会有退位一说,你若是担忧小山,便是如实全盘托出。”
我恍然,咬着唇怪他:“师父,你好狠的心啊。”
师父笑着咳嗽,道:“这烫手的山芋都被阿奕咬了一口,他自然不会再还回来。”
怎奈我这头方是欲见楼奕,让之放人,宫中便是中传来消息,说是西南残渣混入了禁军之中,朝殿里头发生动乱。
本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却也容易让人伺机而入。
我心急如焚却又是无能为力,心纠地待到了这日夜里,食不下咽,亦是不敢将此消息告之于师父。
天黑入暮,竟是扬扬洒洒地下起了雪来。
我靠在桌上暂歇,闻外头有动静,揉眼起身,却见晏千山。
他双肩沾雪,一身深色殷红绸裘,发丝散落,提刀而至。
雪落无声,世间一派静谧,隔着细细淞淞的雪帘,我看不清他眉眼。
红泥印火,我踏出门槛欲判别是否为梦,见他身形轮廓真真切切,在皑皑之中出落得更为俄然如玉,心中蓦地释然,轻轻地张嘴而笑,小呵出一口气,却被他猛地搂在了怀中。
他身上血腥味道颇重,我双手环上他的背,细细嗅了一口,皱着眉道:“小山你可真臭。”
“我当你欢喜吃臭豆腐。”他轻笑,低头看着我。
我咬着唇,避开他霜白的笑颜,鼻中一酸,问:“怎么出来的?”
他轻叹,解下了大裘,“禁卫军出了岔子,混入了西南奸细,我进京之后便是训兵,与之多少有些交集,西南贼子闯入了天罗狱,放了好些死囚,我趁乱出了来,顺道又将之关了回去。”
他说的轻轻淡淡,似是不足为提,我却闻之触目惊心。
“那些西南人呢?”
“伤了些许宫人,如今应是关押在天牢,只不过,”小山眉间稍蹙,“怕是有残留,并未全数擒拿。”
那楼奕岂不是危在旦夕?
晏千山见我面色忧惶,小小地哼了一声,又握起了放在桌上的刀。
“你做什么?”我看向晏千山按着刀的手,不解其意。
“你等我。”他神色不怿,低头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