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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纓與他道別,目送馬車離開,隨即被等在門前的婢女迎進府中。
出了崇仁坊,衛王用摺扇挑開車簾,低聲吩咐道:「去『那邊』。」
車夫心領神會,驅車踏上與王府截然相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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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公府雕樑畫棟、亭台錯落,春夏之交的季節,滿園時令花木綻放,顯盡馥郁蔥蘢。
時文柏寒門出身,其妻林氏乃沒落世家的女兒,早年兩人成婚,還算是他高攀。後來攝政王南巡至杭州,時文柏毛遂自薦得到賞識,繼而隨他北上進京。
彼時,林氏身懷有孕,不宜舟車勞頓,加之長安局勢未明、此去前途未卜,時文柏便讓妻子和女兒們留在杭州,請林家兄嫂照拂,只帶走了長子時維。
兩人一別就是六年,再度重逢,已是江山易主、改朝換代。
而今時文柏功成名就,林氏受封誥命夫人,安國公府成為京中赫赫有名的權貴之家。
時纓穿過重重院落走進父母的居處,下人通報過後請她入內。
她斂衽行禮:「阿爹,阿娘,女兒回來了。」
時文柏已經從青榆處得知她遇到衛王、被對方留下敘話,卻沒有令她起身,不緊不慢地問道:「你今日去了何處?」
時纓如實作答:「女兒到達晉昌坊後,先赴了薛七娘的約,又到黃渠邊為親眷祈福,最後在慈恩寺門前偶遇衛王殿下,與他在寺中散步、閒談了片刻,由他相送回府。」
寂靜在室內蔓延,她維持著紋絲不動的姿勢,良久,正待詢問出了什麼狀況,一隻茶盞狠狠擲到面前,剎那間四分五裂。
碎瓷片濺起,在她的手背上劃出一道血痕。
時文柏重重一拍桌案,厲聲呵斥:「荒唐!」
時纓垂首,輕聲道:「阿爹何出此言?」
「半日不見,我的好女兒竟學會了撒謊。」時文柏面色陰沉,失望地嘆了口氣,「阿鸞,你實話實說,你在黃渠邊上究竟做了何事?為親眷祈福,還是以放河燈做幌子,與外男私相授受?」
第5章 再任性最後一次。
在時纓的記憶中,父親雖待她嚴厲,但卻鮮少有如此震怒的時候。
「與外男私相授受」的指責猶如一記耳光甩在臉上,她忍不住爭辯道:「阿爹,女兒冤枉。」
事情已經被父親知曉,否認只會適得其反,她按捺心中的羞恥與屈辱,略去和那陌生人交談的內容,解釋了前因後果。
「……他撞翻我的燈,便說要賠我一盞。」她頓了頓,「但女兒並未接受,也沒有與他多言。當時丹桂就在女兒身旁,阿爹如若不信,可以將她傳來求證。」
「休得頂嘴!」時文柏叱道,「丹桂和青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個玩忽職守,任由你胡作非為,另一個護主不力,害得皎皎在外丟人現眼,全都該罰!」
時纓一怔,全然不知時綺出了何事。
她記得上車的時候妹妹神色如常、並無異樣,不由道:「阿爹……」
「阿鸞。」林氏輕聲制止,用眼神示意她別再火上澆油。
時纓深吸口氣,俯身拜下:「女兒知錯。」
時文柏卻未作罷,語氣平緩了幾分:「你錯在何處?」
時纓不想自討苦吃,順從檢討道:「我作為皎皎的阿姐,不該丟下她獨自離開,作為衛王殿下的未婚妻子,不該與外男產生逾禮之舉。」
「還有,」時文柏不緊不慢地補充道,「作為女兒,你不該出言頂撞父親。阿鸞,你素來明事理,今日行差踏錯,想必只是一時糊塗,往後幾天你閉門思過,好好反省。你須得牢記,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來自於安國公府的庇佑和衛王殿下垂愛,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時纓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