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時來運轉(第1/3 页)
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山還是那個山,嘎吶河還是那個嘎吶河。
樹木還是蔥蔥鬱郁,蝴蝶蜜蜂仍在花叢間翩翩起舞。
她們的離去,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只在家人的心裡撕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難以癒合。
好也罷,壞也罷,日子還要過下去。
幸好老天爺開了眼,譚木匠的身體一天一天好起來了。
待到第二年,譚木匠恢復的差不多了,莊戶人閒不起,他又干起了老本行。
彩虹總是出現在風雨之後,吃了黑的苦,才知白的甜。
九兒姊妹幾個,越發努力地讀書。
九兒上了小學五年級時,她家發生了一件大事。
黃毛丫頭青棵考上了縣城師範,一下轟動了凌雲渡。
考上了師範,那是正兒八經地上了皇榜,吃上了皇糧。
自從清朝康熙三年,湖廣填四川,九兒的祖上,那個姓譚的祖宗,一根扁擔。
一頭挑著斧頭,鋸,刨子,這些吃飯家什,一頭挑著一對兒女。也從山西洪洞大槐樹下,遷移到了這兒,紮下了根。
這片青山綠水,本來沒有人。來的人多了,才成了村,成了凌雲渡。
建村至今,只出過兩個半人才。
一個是譚秀才,另一個便是青棵,都是有本事的人,正兒八經的上過黃榜。
那半個人才便是金子。
金子沒上過皇榜,初中畢業的金子沒有事做。
恰好村里成立小學校,缺少教師,金子通過應聘,當上了民辦教師。
金子是個努力的人,通過自學,她又上了函授中專,幾年過後,有了文憑的金子入了編製成了正式教師。
但農村人一根筋認死理兒,沒有憑本事正式上過皇榜,那就不是全才,只能是歪才,怪才。
因此,金子才被村民說成是半個人才。
而那生在清朝宣統年間的譚秀才,則非同小可。
他文采斐然,作了一篇《人道》,傳閱甚廣。
當時的縣令是左大海,據說是左宗棠左大人的宗親。
左縣官看了巜人道》,被譚秀才的文采所驚倒,恰逢皇帝老兒又開了考。
左大人就資助了他十兩紋銀去京城考取舉人。
譚秀才一路風塵僕僕,立志取的功名,造福桑梓。
怎料時運不濟,那是1924年冬天,譚秀才還沒有趕到北平城,南方的革命黨人已經進入了北平。
最後,馮玉祥趕跑了滿清皇帝。
這時,譚秀才才走到江南&039;省的穎州西湖,還沒有踏上北平的地邊兒,天朝上國的大清帝國就完蛋了。
滿腹經綸的譚秀才。悶悶不樂地回了老家,開了個小私塾聊以餬口。
總的說來,譚秀才雖有功名,但是沒有吃上皇糧,不能不令人遺憾。
因此功成正果的青稞,便是唯一的人才。
接到錄取通知書那天,九兒和娘正在石臼里舂麥,把麥舂掉了皮,蒸好,冷涼,拌上酒麴,便做成了小麥酒。
這是小村人的最愛,不加防腐劑,塑化劑,絕對的原生態,無污染,純糧釀造,又解渴又解乏。
從學校歸來的青棵,把錄取通知書遞給了母親。
母親不識字,看著那金光閃閃的大字便知道是女兒考上了中專。
九兒接過姐姐在錄取通知書念著上面的字。
母親卻怔住了,手裡的石錘一下子掉在地上,錘把敲了一下她的腳,那腳面烏了一片,腫了起來。
九兒忙替娘脫鞋,青棵急忙去路邊尋紫藤草,尋到了,一邊走一邊搓成糊糊,貼在娘的腳面上。
「疼嗎?娘」。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