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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心中惊讶,不是说丞相与太尉平分了巡查寺吗?压下心头的惊喜,赶紧行礼谢恩。
昭武帝见他不甚热心,微愠道:“想必你也知道,本来这里没你什么事,你知道花了多大代价才让文彦博吐出一个都司来吗?”
秦雷连忙赔罪道:“孩儿第一次有了正经差事,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它办好,是以有些走神,请父皇责罚”
昭武帝面色稍霁,舒口气道:“有这个心思比什么都强,记住三件事,就什么都不用怕。”
秦雷赶紧洗耳恭听。
“首先你要谨记,这个小小的民情司是用两省污吏的狗命向文老贼换过来的,费了如此大的本钱,若还不用心办差,就太令朕失望了。”
秦雷抱拳道:“儿臣定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叫父皇失望。”他本不想说的这么恶心,无奈腹中墨水太少,想不到别的词。
昭武帝被他逗笑:“休要学那孔明事必亲躬,反教下人们不自在。”又道:“第二条,朕对你这个衙门期望很深,不怕你做坏了,就怕你不敢做。放开手脚,拿出年青人的朝气,杀出一条血路来。”
秦雷朗声道:“遵旨。”
昭武帝挥挥手,一边侍立的太监把一个托盘端到秦雷面前。昭武帝示意他打开托盘上的信封看看。秦雷有些忐忑的掏出信纸,打眼一看,那信纸上竟然一条条列着与沈家的银钱往来,虽然都是他进沈家出。
秦雷脸色一下惨白,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噗通’跪下,惨声道:“请父皇责罚”
昭武帝玩味的看着噤若寒蝉的儿子,有些满意给他造成的冲击。却也担心吓住了他的手脚,便沉声道:“起来吧,男子汉大丈夫要有骨气,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
秦雷忙站起来,神态仍有些戚然。昭武帝见他这幅样子,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学谁不好?偏要学你二哥,没点阳刚之气,滚出去。”
秦雷小心翼翼的行礼告退。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到步履蹒跚的上了王车,关上车门才忍不住无声的笑起来。孤王的演技又有精进啊。
卓老太监从墙角阴影中走出,有些意外的摇摇头,回御书房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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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当时一出御书房,直觉有人在暗中窥伺,因而一直装出戚戚然的样子,把奉命观察的桌卓老太监骗过。
方才皇帝给他看的那份账目,乃是初二那天,他与沈老太爷在书房中鼓捣出来的。与沈家相交的事情定然瞒不过圣听,还不如坦然示之以诚,也好把皇帝的猜疑扼杀在萌芽中。
当然,这份账目是缩水的,至少过年老太爷给秦雷的那点‘压岁钱’就不在上面。数目也不多,刚好等于内廷一年的用度,若是整个宫廷,半年都支撑不到。
眼看着这关过了,秦雷有些疲乏的靠在空无一人的车厢内。外面的侍卫敲门问道:“王爷,回府吗?”
秦雷刚要答应,一株空谷幽兰浮上心头,遂开口道:“去华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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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林苑中,碧竹林边。今日却无琴声相迎。
永福这几日下不来床了。
羸弱的女孩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出神,听到有力的脚步声,嘴角微微上翘,轻声道:“哥,你来了?”
秦雷听了,心中酸涩,在绣床边坐下,理了理妹妹额头的青丝,柔声问道:“可好些了?”
永福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感受到秦雷大手传来的温暖,那种舒服的感觉让她不想开口。
秦雷的手停留在永福如玉的面颊上,时间仿佛也停留在这一刻。直到有温热的液体滑落到他的手心。
秦雷把永福的泪滴攥紧,他清楚的感受到手中的自伤与留恋。
昭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