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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咳得他面红耳赤;而一旁的云姨也忍不住笑,屈著两指又想赏窦金宝一颗爆栗尝尝,却教她俐落闪开,直躲到那袭素衫身后,抓著年永春当挡箭牌。
“呵呵,今儿个咱儿最大,谁也不能打。”
众人哈哈大笑,快把大厅屋顶给掀飞了,一位老镳师开口──
“宝姑娘还有两个愿望没许,再不快许,蜡烛要烧光啦。”
窦金宝笑著搔搔头,又跳到烤乳猪面前,再次合起双掌,大声许道──
“第二个愿望,不管是大镳师、小镳师、年轻镳师、老镳师,还有何叔、傻二、阿俊、膝大娘张大妈李大婶,只要是四海的好朋友,大家都要健健康康像牛一样壮,要快快乐乐相亲又相爱──”
“唔,我才不要和阿俊相亲相爱!”傻二不满地嘟哝。
阿俊呸了一声:“你道我想吗?”
闻言,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突然间“呼”地一声,十八根红蜡烛瞬地熄灭,大伙儿笑声陡止,全暗大眼睛瞅著寿星。
“你怎么吹蜡烛了?还有最后的愿望没许耶!”
窦金宝呵呵笑著,酒窝一荡,颊边雨团红晕也跟著跳舞。
“我偷偷许在心坎儿里,不能随便教人知道的。”
“哟,咱们家的小金宝也懂得保守秘密?我瞧明儿个要下红雨啰。”云姨夸张地叹气,瞄了瞄一旁淡笑不语的年永春,又感慨万千地领首长叹:“这些年真是为难永春师傅了,咱们家金宝儿能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没惹出什么大风波,永春师傅得记个首功哩。”
年永春温和浅笑,摇了摇头。
“不敢当。金宝本就是个好孩子。”
“师傅,你待我真好!”都舍不得骂她哩。窦金宝欣喜大嚷,想也没想,已一把抱住他的右臂,头颅直蹭著他的素衫。
呜,师傅当众夸她耶。
云姨却凉凉地道:“十八姑娘啦,可不是孩子啰。”
不是孩子了……乍听,他心微震,还不及厘清思绪,左臂已被窦大海的铁掌扯住。
“呵呵呵,永春师傅,呵呵呵,好你个永春师傅,他妈的有眼光、有见地,来来来!咱们痛快干一杯,今儿个不醉不归啦!”
“窦爷,年某酒量不佳,还是以茶代酒吧。”
“唉呀!别这么黄酸,就一杯,来来来,干啦干啦!”嚷苦,杯子已抵到年永春唇下。
“师傅别怕,咱儿帮你挡!”说著,窦金宝伸手要抢。
“挡个头咧!”窦大海偏不让她得逞。“咱儿要敬的是你永春师傅,跟你喝有啥意思?!”
“我就是师傅,师傅就是我,咱俩儿是一体的,敬谁都一样。”她喊得直接痛快。
四海的众位大多是豪爽脾性,对窦金宝坦率而出的言语丝毫不以为意,只见窦大海和她抢酒抢成一团,不劝反激,闹得气氛热烘烘的,没谁留意到那名素衫男子神情微愕,眉目一沉。
趁乱,他想不著痕迹地退开,但窦大海硬是不放,再加上他的另一臂也还“挂”著窦金宝,父女俩左右夹击,众人目光全在他们三人身上。
“永春师傅,咱儿都不知多感谢你。呜呜呜,阿宝十八岁了,想起当年,九江大小学堂把她当球踢来踢去,多亏你慧眼识英雄,算你捡到一个宝了。”窦大海的蒲扇大掌豪气地拍上他肩胛,再提一壶酒。“来来来,咱儿已经先干为敬,这壶酒永春师傅非喝不可。”
“喝啊喝啊!永春师傅,醉不死人的!”众家镳师跟著鼓噪。
“阿爹,咱儿都说要替师傅喝啦!来来来,要敬酒的全来排队。”
见窦金宝又想抢,年永春肩头倾向前去,淡淡牵唇──
“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