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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出了县城东关,又走了一刻,见一道小河绕城而去,河上无桥,只有个渡头,三四十岁的中年摆渡人在此守着。“那严娘子若要回家,必要摆渡过此河,别无他路。”李佑向父亲介绍说。
李父捻须沉吟一番,道:“据我所知,此处只有这于大郎一个摆渡的,已经营生了十几年了。”
“儿子问过他了,他说那日根本不曾见得严娘子。打听左右,此人还算忠厚,里甲也是打了包票的,并非作奸犯科的无赖之徒,想来此案不是他犯的事。”
李父突然面色一变,露出点狠色,指使李佑说:“你去给我拿下,带回衙门。”
“一无实据,二无人证,拿他作甚?。”
“哪来如此多废话!你只管去拿下,交与县官大人即可。”李父厉声道。
看来父亲发现了什么我注意不到的破绽,这也太高明了,真是名侦探范儿,不愧是当过十几年捕头的人物。李佑佩服的想道。上了渡头,掏出绳索往于大郎头上一套,捆住了脖子,抽出腰刀道:“与我走一遭吧。”
“青天白日!小的犯了何事?”于大郎虽不敢反抗,却急的不住嚷嚷。
李悠无言以对,难道说因为我老爹看你不顺眼么。直管抓了绳子,拽着于大郎往县衙走去。另一边李父先回住所去了。
此时恰好知县在堂上,倒也不用等待了。李佑将于大郎丢到公堂,禀报说:“将严娘子走失案嫌犯带到了。”
于大郎当然不肯招供,大喊冤屈。那知县却不管不顾,打了于大郎三十大板。见还不肯招供,就上了夹棍,皂隶一发力,于大郎剧痛钻心登时昏过去了。一桶冷水泼醒了于大郎,仍在喊:“小人实在天大冤枉啊!”
赶紧招了吧,大家早点下班,这些刑具可不是摆着看,李佑看着于大郎想。
知县大喝:“你这奸人,死硬不改,本官今日暂不与你计较,给我枷号入狱,严加看管,来日再审!”说罢一甩袍袖退堂了,今日有个户部郎中路过本县,陈知县要去接风,哪有空和犯人纠缠。
李佑看着于大郎惨状十分不忍,对前来拉人的牢役说:“牢里看顾一下,不要弄坏了他。”几个牢役诧异的看了李佑一眼,只道是李佑收了犯人银钱。
李佑回家寻着父亲问道:“父亲你有何证据或者推断么,早早呈给县官了结此案,也省得那于大郎死扛不招,徒受拷打。”
“为父哪里有什么证据,随便抓得一个丢给县官罢了。”
庐山瀑布大汗…李佑非常无语,就要我学着这样办案么……
“不明白?”李父微微一笑,“你要对县官有个交待,县官要对苦主有个交待,交待来交待去,寻不着人就只好自己弄一个人当交待了。这样你在县官面前也算办了事,县官对苦主也是有话可讲,上司考核也可应付了。”
这…这…这…好黑暗的潜规则啊……太冷血了,这时代办案难道就是“自由心证”么,前世的好青年李佑有点接受不了。
李父又叹道:“你这板子,挨的也是活该。若是一般苦主,案子也不至于如此严苛。但那严秀才才名远播,是得了本省学政大老爷赏识的,且还拜了大老爷为坐师,只等着后年开科中举罢了。县官纵是不喜他,那也是士林里的同行,总要给几分面子,不打你板子督促一番,如何显得严秀才有面子。我等卑污贱胥也是无奈,你真要不抓个交待回来,那县官能打死你。而你就成了知县大老爷的交待了,只道你不用心办案,罪责全都在你身上。”
李佑瞠目结舌,这世道…难道要逼我当这种奸鄙小人?我当的来么?那于大郎太可怜了,可是听父亲这一说,不这么办,霉头就要惹到自己身上,目前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