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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燭道:「只說是新鮮的,叫給公子煮茶用。」
昨日裡季白來回稟過,事情都辦妥了。今日,她便奉上了梅露。
凌昭微微一笑。
南燭煮沸了梅露沏茶,凌昭晨練完,端起杯盞啜了一口。果然清香甘冽,與凡液不同。
只是品著品著,又想到林嘉。
她身無長物,拿不出什麼好東西,就連討好三夫人都用了采梅露這個取巧的法子。
其實之前凌昭內心裡對她做這件事隱隱有些看不上,總覺得類同於官場上那些總到上司面前跑動的官員,汲汲營營地,破壞了她的清麗美好。
讓人有一種白璧微瑕的遺憾。
可誰能活得真如無暇玉璧?誰不是要吃飯喝水花銷銀錢?多少三尺男兒尚要為五斗米折腰,何況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少女?
竟是自己假清高了。
凌昭再啜了一口,明明是新鮮的甘甜露水,不知怎地竟品出了淡淡的心酸。
☆、第 21 章
第21章
轉眼就是七月初九了,傍晚時分,凌府的公子們都從族學回來了。各房有各房的熱鬧。
林嘉等了幾日,沒有收到任何「回禮」,甚至凌昭也沒有令南燭道一聲謝,內心裡便十分確定院子裡的人員調動是凌昭的手筆。
她與凌昭打的交道少,雖就寥寥幾次,可內心裡覺得他是個十分光風霽月的人物。她相信,若那件事不是凌昭做的,那他收了她的梅露,哪怕回一包松子糖或者讓南燭謝一聲,都一定會有個禮數的。
但他沒有,因為他明白這是她給他的謝禮,既然是謝禮,自然不必再回禮了。
林嘉忐忑不安的心情忽然寧靜下來了。
一瓶梅露雖輕,但卻是她的感激之意。她想,像九公子那樣滿身靈氣的人肯定是懂。
這幾日她和王婆子、小寧兒相處,漸漸融洽。這兩個一個麻利能幹,一個機靈有眼色。
小寧兒打回來的飯多半都是熱的。問她,她便笑嘻嘻地說:「我認識四房的青梨姐姐,我看到她也去提飯,就黏著她,她就帶我先打飯,不叫旁人加到我前面來。」
替換了從前那兩個蠢笨的,令杜姨娘十分舒心,竟也願意摸出幾文錢隨手打賞了。小院子裡氣氛一派祥和。
林嘉的感受又不一樣,她察覺出來,王婆子和小寧兒對她都很恭敬。要知道,其實只有杜姨娘才是她們的主子。林嘉是個十分名不正言不順的存在。
這兩個卻把她當成個正經主子看待。
杜姨娘看見林嘉坐在榻上望著院子裡灑滿一地的陽光,托腮發呆,怪道:「怎麼了?」
「嗯?」林嘉神遊中被喚醒,忙掩飾,「沒事。」
杜姨娘道:「明明在發呆,想什麼呢?」
林嘉躲不過,只好說:「在想,人和人很不一樣……我們很為難的事,到了旁人手裡,卻輕而易舉。」
從前院子裡的人跟十二郎勾搭,讓她十分煩惱,但她和杜姨娘都沒有辦法。九公子不過問了一句,明了了,抬抬手就解決了。
杜姨娘不知道她指的是這個事,還以為她指的是她自個的婚事,嘆口氣道:「那當然了。有人投得好胎,生來什麼都有。有人胎投得不好,賤命一條。」
是只是投胎的問題嗎?
可凌家這一代,沒夭折的順利長大的公子們,也就只有凌九郎一個少年探花啊。旁的公子難道投胎沒投好嗎?
怎地只有他一人眼睛裡有著山泉寒潭般的透徹,什麼事情都好像看一看就全明白了?
「不過沒關係,像咱們這樣投胎不好又沒本事的,倒也不用急。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咱們聽有本事的人的話就行了。」杜姨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