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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身後響起女子的聲音,是沈清月開口了。
戚慎回頭看她,沈清月道:「民女略懂些醫理,景妃娘娘嬌弱,也許是馬背顛簸令她氣血不順,若是此般情況,萬不可再經顛簸堵住了她氣脈。」
戚慎很快命人去抬御輦。
秦無恆垂下眼眸:「天子,今日多虧此女護駕及時。」
御輦尚未抬來此處,戚慎看了眼懷中人,景辛膚色本就白皙,此刻竟是少有的蒼白無血,連唇色都白得嚇人。她今日恐怕嚇得不輕吧。他少有這般為她擔憂,甚至是第一次為她擔憂。
看了眼站在秦無恆身側的紅衣女子,戚慎認得,是昨夜與秦無恆幽會的女子。
他並未來得及過問秦無恆的私事,原本準備抽時日詢問。
戚慎:「嗯,此女有功。」
秦無恆:「這就是臣跟您提過的山中女仙。」
沈清月斂眉說不敢當。
他們言談這般謙遜,看起來還挺般配。戚慎倒有些好笑,扯了下唇角道:「此女不錯。」
秦無恆抬起頭,揚眉笑起:「臣亦覺此女不錯,她膽識過人,又會做王上愛吃的點心,這兩日御前點心都是出自此女之手。」他扭頭問沈清月,「你叫什麼名字,告訴天子。」
「民女叫沈清月。」沈清月盈盈朝戚慎參拜。
秦無恆:「王上,將此女帶在身邊伴駕如何?您尚未獵得活虎,此女常居玉屏,懂些猛虎生活習性,應該會有所幫益。景妃柔弱,此女也正好可以照顧景妃,侍奉天子。」
秦無恆一直在斂眉說起,並未注意到戚慎聽到最後那句「侍奉天子」時眸底一閃而過的震驚與深邃。
「讓她伴駕?」他詢問秦無恆。畢竟是帝王,喜怒不露於色,聲色已聽不出波瀾。
「是,沈姑娘伴駕臣也能安心稍許。」
御輦終於抬來,戚慎抱起景辛坐上御輦,未看秦無恆,眼角餘光里那抹紅色身影倒退著,他才寡淡開口,道一個可字。
無人看見他眸底那抹幽暗。
長歡已經聽聞景辛差點被老虎吃掉,跟太醫早早守在山下路口,瞧見林中御輦急得落淚。
回到臥房,景辛仍昏睡著,臉色慘白得可憐,左肩露出一截褻衣綁帶與擦破皮肉的傷口,紅紅的,映著白皙肌膚,鮮妍奪目。
長歡在哭,口中喊娘娘,忘記替景辛蓋上衾被。
戚慎惱怒著拉過被子給她蓋上。
太醫跪在帳簾外開始診脈,忽然臉色嚴肅起來,小心翼翼診了第二次,才問:「景妃娘娘近日可有什麼症狀?」
戚慎並不留意景辛的日常起居,睨著長歡喊她答。
長歡邊擦淚邊回答沒有。
太醫又問:「娘娘上一次月事是什麼時候?」
長歡這才頓了下,猶豫了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主子這月事一向不准,因為主子為了討天子歡心在身上做過很多功夫,她曾服用秘藥讓香氣從體內散發,此刻屋子裡便全是主子身上的幽蘭香。主子也還為固顏與緊塑下身服過各種秘藥,藥吃多了自然傷害身體,導致月事一直沒有準過。可這不能說,天子的女人不僅帶著侍奉君王的職責,更有為天子綿延子嗣的職責。主子這樣傷害身體,盛寵一年都未有懷孕,原本就已經很不好了。
戚慎惱道:「耳朵聾了?太醫問你話。」
「回天子,我們,我們娘娘一直體弱,那日子總不太準,奴婢記不得了。」長歡噗通一聲下跪,滿屋子宮人都惶恐跪下。
長歡啜泣道:「約摸是有兩個月了!」
太醫眉目稍霽,溫和又問:「那娘娘近日可有嘔吐?」
「有的,今晨娘娘還吐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