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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司徒秀尊的目光碰到良生那领会的目光时,她尽量自然地笑笑。良生六岁,但成熟得如同十六岁一样,比他的年龄成熟得多,这让司徒秀尊深感震惊。她什么都打听,不放过任何重要的东西。司徒秀尊工作时从来没有像良生审问她母亲那样,把嫌疑人每天都审问得那么透彻。那孩子深入盘查,极力想了解所发生的一切,他们的未来如何,一时弄得司徒秀尊无言以对。
不止一次,她发现心丽深夜搂着在床上哭泣的弟弟,试图安慰他,减轻他的恐惧。司徒秀尊最近告诉她的女儿,她不必承担这样的职责,她母亲会一直跟他们在一起的。她的话没有起什么作用,心丽一脸的不信任。她女儿不把这话当绝对可靠的实话,几分钟后便让司徒秀尊老了好几岁。那个看手相的人说她要早死的预言又回到她的记忆中。她并不是恐惧死,而是如何打发这漫长孤寂的夜。
——炸鸡的味道真好,对吧?司徒秀尊对心丽说。
——不,儿子摇摇头。“不如刘姨做的好吃。”
——是吗良生?刘姨高兴地说。
——你没事儿吧,妈妈?心丽问。与此同时,她把小弟弟的饮料从桌边移开。良生有吃饭不管不顾的毛玻母亲的微妙行为和女儿关切的询问让司徒秀尊终于抑制不住感动得流出眼泪。最近,她处于这种感情波澜中,动辄便陷了进去,不能自己。她喝了口葡萄酒,希望这酒能阻止她失声痛哭起来。那好像是又怀了孕似的。最小的事情她也看成是生命攸关的事情。她要尽快恢复常态。她是个母亲,事情会了结的。她还有幸拥有忠诚的住在家里的保姆。坐在那里空发牢骚、可怜自己不是办法。他们的生活不完美。谁的生活会完美?她想到了冯秋芳现在的遭遇。司徒秀尊的问题立刻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不幸是常有的事情,而幸运又有几人终身享受呢?
司徒秀尊刚想坐下,电话就铃响了起来。手机有来电显示,因此看了一下显示屏。来电显示屏上是空的。打电话的人肯定有来电封锁,要么就是他的电话没有登记,她在犹豫是否接听电话。问题是她认识的每一个梁城市检察院的人都是不在册号码。一般情况下,局里的人都打她的传呼机或者手机,这两个号码她很注意保密,打这两个电话号码她经常接听,偶尔也许会有网上拨号电话打过来,把她转给打电话的人,但她还是伸出手去拿起电话:“喂,喂喂?”
——司徒秀尊吗?
冯秋芳听起来很悲痛。当她听着那个女人讲话时.司徒秀尊意识到她丈夫的遇难与自己男人的遇难背后大有文章,他是个可怜的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难过的呢?她丈夫没了。她成了一个寡妇,她的生活将你更难!
——我半小时后就到。司徒秀尊说。她放下电话,就抓起衣服和汽车钥匙,咬了一口盘子里的馒头,吻了吻孩子们。
——妈妈你又有事了?心丽问。
——你们跟刘姨一起回家。
司徒秀尊笑了笑。有时当她累了,她就给孩子们讲故事,以致故事都混在一起搞不清楚了。司徒秀尊要承受一阵阵令人心碎的内疚。现实是,她的孩子们一眨眼功夫就长大成人、远走高飞了,而她讲三童话故事时常常不是偷工减料就是丢三拉四,因为她想做些像睡眠这样的不重要的事情。有时还是不多想为好。司徒秀尊是个古典的有所成就是想追求完美主义者,再者,完美的家庭世界上有吗?尤其现在人们的观念意识空前的解放。
——妈妈,你早点回来?
——会的。我保证。
女儿脸上失望的表情让司徒秀尊转身逃出了房间。她在一楼门前停了下来。然后想了想,她钻进车内就找枪,搬过沉重的金属箱子,她打开锁。取出她的小口径手枪,又装了一个弹匣,拉一下滑机把一发子弹顶上膛,扣上保险,把枪装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