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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里站着一把黑伞,雨伞之下是一枚淡色的薄唇,以及弧度好看的下颌。
男人穿得很正式,黑色西服掩藏不住白衬衫下的肌肉,手臂的的线条不难看出他把伞握得很紧。
墓碑上凝固着的是一个眉眼灵气的女子,他曾经深情的吻过她的唇,熟识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却在短短的几年里让他再想不起清晰的模样。
沈井原曾在肖伊死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认为这一生都会将她的模样刻在心里,然而时光坚硬的翅膀掠过人心,不着痕迹的刮去了心上的印记。以至于他猛然发现,自己竟再也不能完整的拼出她的音容,于是撑着伞来到这里,再重温一眼她的样子。
人死后究竟在哪里?这是我们始终恐惧的问题,但我们知道的是,他们并不在墓碑里。
他们在雨里,在阳光里,在你一眼就能看得到的地方。
很多不懂这个道理的人会因为爱人的故去而忧郁成疾,沈井原就曾任性的病了,病了好久,他曾在双人床上摆出肖伊的枕头,张着眼看一整晚,他曾在阴沉的海边看到过她的影子,失神的追寻险些被海浪卷走,他曾攥着两只亲密的戒指,在黑夜里买醉。
直到沈西珂锯掉了他房间的门,请来了袁婷看护,后来又锯掉了他的双人床,带走了肖伊的枕头,最后是时间来帮忙,日以继夜的为他清洗伤口,清洗掉当年撕心裂肺的生死别离。
无数座冰冷的墓碑寄托着生者对爱逝的念想,然而墓碑却被错爱了几万个世纪,因为逝者根本不在墓里,而变成了不断闯入我们生命的神秘嘉宾。
墓地的另一侧,显然已有人深知这个道理,白发老太用苍老嶙峋的手掌抹去儿子照片上的雨滴,叹了口气。
“戚进,妈妈一定会努力的活下去,替你找到儿子。”
老太太深邃的眼窝在阴天里显得格外苍老,却又充满希寄,她苦守了十几年的家业,为的就是等待孙子的音讯。
戚进的祭日大多数都会下雨的,老太太已经习惯了,不远处保姆阿梅已经等在轿车旁,等待着老太太上车。
“老太太,一会要开董事会,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女助理刘念走上来,搀住她。
老太太点了点头,随着刘念上了车。
车行至不远处,公司便打来电话,刘念接完电话便和老太太商量:“董事长,王董要退股。”
“退股?他怎么了?”
“说是患了重病。”
老太太冷笑,前阵子还传王董和小情人去马尔代夫度蜜月的事,这会公司出现债务危及,他就患重病了?
“刘念,给我查查王董的病是在哪个医院看的,我要和医生聊一聊王董的“病情”
“是,董事长。”
8
袁婷撑着伞在墓地的另一端远远地望着他,前几天还想开口问他的问题现在已然不忍再提,她虽迫切的想弄清楚她与井原之间的关系,却在看到他沉默的站在雨中望着一座墓碑出神很久时,选择息事宁人。
梅艳芳有首歌叫做《似是故人来》,是林夕作的词,歌里有句话这样写道:
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沈井原从山上下来,见袁婷撑伞在雨中站着,怅然若失,便挤出个浮笑来:
“想什么呢?怎么不上车?”
袁婷也笑:“想你过去啊,那时我和你妹妹还是同学,和她一同去你开的酒吧里喝酒,你就坐在沙发上,肖伊坐你腿上,你那时候真叫一个玩世不恭啊,让我这四眼天鸡的乖乖女第一次见识到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是怎么喝酒的。”
沈井原低头跨进车里,关上车门,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如同喧嚣雨声外的真空世界。
“谁还没有过年少轻狂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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