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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看林熹面色鐵青,再不見原有的溫雅,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你說得對,指不定林熹這人看起來溫溫和和的,實則是個暴戾的偽君子呢。」
她當即下了車架,還順帶要走了駕車侍衛的馬鞭。
「林公子,你好大的架子。」
林熹轉頭,只見這色若春花的女郎步履輕移,金釵搖曳地走到和玉身旁,左手裡的馬鞭扭做一團,一下又一下地拍在右手上。
這般作態,好似下一秒就能將鞭子打到他的臉上。
面上有瑕,是不得入仕的。故而林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與她拉開了距離後,才行了一禮。又見她穿著便裝,周遭行人也多,怕生了事端,就將到了喉嚨口的那聲「殿下」咽下了。
街道上人聲嘈雜,各類販夫走卒都有。他們不明事因,聽到男方的斥責,又見女方動手打人,這隻當是丈夫捉姦妻子,妻子還理直氣壯的,便紛紛附和著。
左一句「這女子行止放蕩。」
右一句「這女子潑辣刁蠻。」
這時林熹才回了理智,對上和玉冰冷的眼神,他面色煞白無比。
和玉是個皇家宗室女,身份地位僅次於姜昭,這般被人指指點點,還真的是平生頭一回。
可謂奇恥大辱。
有一瞬間,她當真就想將林熹五馬分屍了。
姜昭察覺到和玉已經氣得全身發抖,一手輕拍著和玉的背,一手拿著馬鞭,極為冷漠地看著林熹。天子腳下,長公主打死個尚書令公子,應該也不算什麼大事。
她這般想著。
卻不料林熹忽的轉身朝眾人一揖,朗聲道:「林某今日失德有三。其一,傾慕佳人不得,因此當街辱罵,損她聲明。其二,林某位卑鄙陋,卻對她痴心妄想。」
這白玉冠、君子面的兒郎,轉頭深深看了和玉一眼,「其三,小姐與公子郎才女貌,林某甚妒之。今日所為,有失德行,枉為讀書人。」
語罷。他一拂衣袖,再度朝和玉深深作揖,也不管身後眾人如何反應,便走了,走得乾脆利落,卻又盡顯蕭瑟。
姜昭眯著眼看了會兒。
她確實沒料到林熹會說這番話。
此時言論也隨之一轉,變成了落魄士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妒忌小姐公子,才當街損她名聲。
現在被指指點點的,反倒是林熹了。
姜昭覺得他也算識趣,就笑意盈盈地拉著和玉坐到她的車架上。
可剛落座,她喊了好幾聲都不見和玉有反應,姜昭納悶,見自己的姊妹低著頭,一副渾渾噩噩的模樣,伸手輕推了一下。
這會兒,和玉才抬眸,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說:「阿昭,他似乎是真心要把我當做妻子的。」
和玉一下子伏在車架內的案几上抽泣,哭得梨花帶雨的,叫姜昭不知如何是好。
要讓她玩賞風月、狎妓嫖|娼,姜昭可以將洛陽城內所有教坊的哥兒姐兒,如數家珍般評論得一清二楚。但真真的涉及了男女情|事,姜昭也沒什麼經驗,故而連勸都不知道該如何勸。
只能拿著繡花帕子,遞給哭成淚人似的和玉。
其實和玉對林熹,也是有幾分喜歡的。生得俊俏,待人也溫和,又是個品行優良的郎君。怎叫人不動心呢?
但她怕極了,國公府姬妾成群,她那有著不計其數的庶子庶女的父親。也害怕極了,昌平公主府面首無數,她那縱情聲色的母親。無論在哪一邊,似乎都沒她能夠容身的地方。
哪怕是身份顯赫,由始至終,她也不過是個,無法享受到父母真情的孩子。
不曾擁有過,故而也無法去相信。
倒不如,同她母親一樣,將自己的情妥善封存,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