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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全是假象。
開學兩天來他的所作所為,足以證明他溫和不刺激的表皮下窩藏著一顆囂張的心。一顆比我還囂張的心!
由怔然回神,我還來不及撇嘴不忿,就發現對面的人也正一動不動盯著我,雙手環胸,下巴微微抬高,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似是在大方地接受我的審視。
&ldo;對你的觀察結果還滿意嗎?&rdo;他問。
&ldo;……&rdo;
他神色自如到有些放肆的態度,令我很想翻白眼,掩飾地摸過水來喝,涼涼地吐出又一次無聊的反唇諷刺:
&ldo;某兩個角度不辣眼睛而已。&rdo;
他不以為意,姿勢依舊從容,嘴角甚至笑意更濃:&ldo;你的眼神早已出賣了你。&rdo;
我聽到自己深吸一口氣的聲音,賞臉丟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終於還是忍不住嗤了一聲:&ldo;自以為是!&rdo;
我的言不由衷、招架無力就這麼挫敗地落入他的眼中,換來他動人的朗笑聲,幾顆整齊潔白的牙齒毫不設防地探出頭,明亮的眼睛裡也閃爍著愉悅的光芒。
雖然囂張,但他真的很愛笑。而且笑起來很有感染力。
望著那眩人的白牙,我問:
&ldo;那三毛呢?&rdo;
好,就給你一次發揮的機會。我記得他借我的那本《五月花》不是嶄新的,是被翻看過的。
他說三毛身上有一股子讓人又惱火又疼惜的任性和偏執,我身上也有;前半句我深以為然,後半句我不以為意。
他說三毛有好奇心、有愛心,熱愛自由,常常是歡樂的,也總是悲從中來。
他說三毛的人生灑脫不羈,卻也悲涼難去,濃濃的宿命味道。
雖然他後來也沒能告訴我三毛的那條靈異項鍊是否確有其事,沒能紓解我對三毛終結生命方式的悽然,更絲毫沒能動搖我追尋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尋找遠方。但,我記住了這個下午。
這個下午,我和他不止談了三毛,還談了郭敬明、周杰倫,甚至還談了他面前的那盤土豆燉牛肉好不好吃。
他嚼嚼復嚼嚼,說,不好吃,牛肉像假的。
這個下午,我在他純黑的眸子中看到安靜的我,凝神的我,釋然的我。有那麼一瞬,一個奇異的想法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這個傢伙要是女生就好了……
夕陽透過窗子,溫柔地鋪灑過來,我看到他身後自己被拉長的剪影,一襲長發直垂而下,風吹,又輕輕揚起。
&ldo;所以我覺得你適合看畢淑敏。&rdo;末了,他說。
&ldo;改天找她的書來看。&rdo;我還在遐思里,漫應著。
&ldo;我那兒有。&rdo;他立刻道。
我緩緩轉眸回望他,他表情平靜無波,只是耳朵被一縷光透射,微微泛紅。
我在正數第三排,他在倒數第一排,也就是正數第七排,我們之間有個過道,他在我斜後方。
這是我們原本的座位分布。
可第二天,他又大喇喇地站在我的第三排座位前,巨大的陰影整個籠罩了我。
他個子很高,站在教室前排很惹眼,而他又從來都毫不避諱。不同於昨天的閒適懶散,今天他單手插兜,頭微微低俯,一雙黑眸定定鎖著我,而我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背脊上的無數雙眼睛。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覺得教室里的聲音都漸漸低了。
頭頂上的他背著光,卻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這詭異的靜謐,只沉靜地凝視著我,沉靜地將一本畢淑敏散文集推到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