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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于枝桠间,取下口中竹笼,放于膝上,望着一览无遗的戏台,得意地笑了笑,从怀中掏出酒壶,一边喝酒,一边吃着点心,不时随着台上的花旦轻唱上两句,倒也悠然自得。
正看到得意时,秋风吹过,将她右边的一丛树叶吹得在眼前摇晃。她皱了皱眉,四顾一番,见上方还有一处枝桠,似是视野更为开阔,又将竹笼咬于嘴中,攀住树枝,身子向上一翻。
堪堪在那处落定,一个黑影突现于眼前,让她一惊。口中咬着的竹笼眼见就要掉落,她忙伸手接住,身形未免有些不稳,向坐于枝桠间的那人倒去。
那人见她倒过来,左袖一拂,她身子又向另一边倒去,头正好撞在树干上,‘啊’声尚未出口,一股劲风让她呼息一窒,晕头转向,半晌后才发觉自己竟被那人点了穴道,放于枝桠间。
江慈气极,无奈哑穴被点,骂不出声,不由狠狠地瞪向那人。
月色下,她侬丽的双眸泛着点水光,衬着白玉般的脸庞,如一朵滚动着晶莹露珠的芍药,那人目光为之一凝,转而轻笑。
江慈再狠狠地瞪向他,他见她瞪得有趣,忽然伸手将她抱起,让她坐于自己的膝上。江慈大窘,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却仍满面倔强之色,死死地瞪着他。
他更是得趣,轻抚着她浓密的黑发,在她耳边以极轻的声音悠悠道:“坐我身上,不比坐那树枝上舒服多了?别人想坐,可还坐不到呢。”
江慈气得一噎,怒极后忽然平静下来,冲那人盈盈一笑,不再理他,转头专心看戏。
她哑穴和四肢穴道被点,只头颈能自由转动。看着台上花旦正如泣如诉,哀婉万状,想起师姐,刹那间忘却了坐在他人身上,随着月琴和管弦之声摇头晃脑,颇具韵律。
身后那人看得有趣,轻笑出声,正待凑到她耳边说话。她早有准备,用力将头向后一撞,那人躲闪不及,被她撞到鼻子,不由伸手将她往树下一推。
江慈一时气恼,用头撞他,未料他竟将自己往树下推去。这树极高,自己穴道被点,跌落下去,不死也得残废,眼见已落下树叉,不由闭上眼睛,哀叹小命不保。
正哀叹间,忽然腰间一紧,竟又被那人拎住裙带,提上树梢,重又坐回他的身上。
江慈自偷偷溜出邓家寨,一人在江湖上游荡,仗着轻功卓绝,人又机灵,未曾遇到过真正的惊险。偶尔管管闲事,打抱不平,面对的也都是些地痞恶霸,未与真正的武林高手交过锋。
不料今日为看戏曲,爬到这高树上,竟遭人暗算,还被他这般戏弄,实是生平奇耻大辱,不由将头凑到这人面前,死死地看了他几眼。
月光似水,透过树梢,洒于那人面上。江慈朦胧间只见他面上神情僵硬,五官模糊,显是戴了人皮面具。整个面容,只见那双如黑宝石般熠熠生辉的眼眸,正饶有兴趣地与自己对望。
她见这人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到真容,不由再上下扫了几眼。觉他即使是坐在树杈间,也仍让人觉其身形修长挺秀、柔韧有力,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迷蒙清冷之意。那些碎落的月光洒在他的肩头,整个人如清俊出尘的壁月,又似寒冷孤寂的流霜。
那人近几年来也从未被年轻女子这般肆无忌惮地打量过,双眸微眯,冷笑一声,笑声充满残酷意味,仿如修罗神煞般凛冽。
江慈一惊,先前喝的雕酒发作,竟打了个酒嗝。酒气冲得那人向后一仰,偏江慈的裙带还握于他手中,这一后仰,带得江慈直扑入他胸前。
两人此时姿势可谓暖昧至极,江慈自是气恼,那人却觉有趣,闷声轻笑,先前有的几分想杀这少女灭口之心便悄悄淡去。
他索性将江慈搂于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乖乖看戏,我就饶你小命,你若是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