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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肘,压低声音问道,“这位公子倒像是博览群书的样子,你压什么?我跟着你买!”
我眼珠子转了转,掂量片刻,才说,“妖狐是男是女又有何扰,反正他会易容术,也懂得幻变。我就压一条狐狸毛,猜他是人妖。”
众人低呼,“公子你哪里来的狐狸毛?”
彼时我刚出家门,尚不知天高地厚,于是拍着胸脯腆着脸说,“九尾妖狐狐媚狡猾,但狐狸总是有气味可寻。等我找到他,拔他一屁股毛来给大家做毽子踢。”
其实我见识尚浅,其后才知道九尾玄狐是闻不出味道的T T由此还引发出一条血案,那都是后话了。
那日我与众人相谈甚欢,他们的调调很对我的胃口,于是我坐到夜幕降临,才依依不舍的拜别了他们。那时我尚不知在我远去的身影背后,有一道影子悄悄的跟着,眸光狡黠的闪了闪。
灯谜晚会对我而言十分陌生,我走着走着迷失在人流中,只懂得随处观赏灯景,却看不懂谜面上的字,很是无趣。
一把琉璃盏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整把灯是用剔透的琉璃制成,上面镂了花鸟虫鱼,很是古朴典雅,和往时表哥捎带给我的大为不同。我一时停下脚步,眼里被那盏灯晃去了心神。
小摊老板见我移不开脚步,笑得成个红枣,“这盏灯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公子若是喜欢,可要尽快买走了,包你拿着走遍整个皇城都找不到一把同样款式的。”
我刚说要买,摸摸佩带下的钱袋,却扑了个空。两手空空,连我衣摆下系着的玉佩也被顺手牵羊。定是刚才佯装撞到我的人拿的,我恼怒万分,在小摊前却只得积起笑,对老板说,“除了买下来,是不是还有别的法子?”
老板也客气,“公子猜得出谜底,自然可以把灯带走。”
我大字不识几个,但谜面上的字我自然是认得的,我蹙眉念着,“上上下下,不上不下,猜一字?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在摊子前蹲了很久。
旁边人声沸腾,我伸了伸脖子过去瞧,老板才在一旁解说道,“是新科状元郎连带宰相府办的未央楼诗会,今期已经是第二次举办了。文人墨客均以获得文魁称号为荣。”
恰好这摊档在未央楼一侧,老板这个地方倒是得天独厚,连花灯都卖得比别人要快。见我仍旧迷惘,老板还好心指了指擂台上那一袭白衣的男子,对我提点道,“你瞧,这期的擂主便是上期的文魁,他一直在守擂,看来这期的文魁又没悬念了。哎,我可是在碧水客栈压了十盏花灯的啊。”
老板连连摇头,我猜不出灯谜也唉声叹气,又一眼瞥见那袭白色的身影,不消计上心来。
我在未央楼前领了打擂的牌子,过了好十几轮终于轮到我。有人捻着喉咙唱着,“安觉年公子打擂——”
我想也未想,扑腾一声跳上擂台,尚未站稳,便对那擂主说,“擂主好,公子若能答中我这个谜底,我便认输。”
那人面带桃花,眉眼如画,一双桃花眼潋滟生姿,勾得人心魄一散。
他把打开的扇子收好放在掌心,轻笑,“如此也好,请出谜面。”
我打着结巴呆呆道:“上上下下,不上不下。”
他转过头来,有风拂过,天上的烟霞都起伏成璀璨的颜色,果然微微一笑很倾城。好像天地间没有更好的景色,也没有更漂亮的风景能比得上了。
他轻声走过,“上上下下,不上不下,是为‘卡’。公子输了。”
“卡卡卡卡卡?!”
我屏著呼吸往后退了两步,他走近我,呼吸便拂在我面上,“公子输了,请喝酒。”
旁边有人领了一埕酒递过来,他用两只手指捻起,眼睛带笑,“输了就得喝酒,公子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