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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ldo;這位同學，下次點名就不要站起來了。&rdo;

臉頰染成淡淡的桃粉，她匆忙應著好，卻不小心咬到了腮幫肉。從口腔竄出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宴暘用紙巾蘸了蘸遞在程未眼前，眨來眨去的眼睛滿是&l;求安慰求抱抱&r;的委屈。

程未掛著圓框眼鏡，煞有其事地看了幾眼，一臉認真地說：&ldo;你的血，無論是顏色還是稠濃長得都很像稀釋後的番茄醬。&rdo;

&ldo;說，說以呢？&rdo;她捂著左腮，支吾不清地吐字。

&ldo;所以…&rdo;他放下紙巾，比個標準的大拇哥，&ldo;我寶貝真牛逼。&rdo;

雖然高數老師還在分析那幾道無趣的題目，宴暘驟然抬高音量：&ldo;程未，你的求生欲怕是不夠強。&rdo;

迎著四面八方探尋過來的目光，她把腦袋埋在桌上，篤定地下達通牒：&ldo;既然我們的課很多都不一樣，你校隊要訓練我部門也有活動，那我們就不要見面了。&rdo;

許久沒有說話，他注視著她冷冷拋下一句：&ldo;不許。&rdo;

這些話本是宴暘故意為之，目的很幼稚，只是想讓程未說幾句好聽的軟話。可事情發展到現在，她卻真的有些微怒：&ldo;憑什麼我任何時間都要屬於你，程未，你是不是太自私了。&rdo;

&ldo;宴暘，你就這麼不想和我在一起？&rdo;程未唇角微嗤，從口袋摸出硬質煙盒，&ldo;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已經在一起三年還不是三天，這戀愛談的有什麼意思。&rdo;

宴暘張張口型，想要解釋卻不想失去被他捧上天的高傲：&ldo;既然沒有意思，那我們還可以結束。&rdo;

要是說出口的話都能在兩分鐘內撤回，那該有多好。

捻著煙尾的指尖輕輕顫了顫，程未盯著胡亂塗鴉的桌面，沉默的一瞬比一世還要冗長。

&ldo;我出門抽根煙。&rdo;

他率先冷靜下來，想要主動把兩團互灼的火苗隔離，隨後宴暘見他繞出走廊，後門被關地咣鐺響。

出門抽根煙是分手還是不分手。

宴暘把腦袋用手臂圈起來，不過半節課，想要嚎啕大哭的人便從尤喜變成了她。礙於坐在前排的411，她咬住嘴唇從後門撤退，燈光下的眼底滿是水亮的痕跡。

沒過多久，從男廁回來的程未滿身卷著煙氣，他盯著空蕩蕩的桌洞和座位，打火機從掌心悄悄滑落。

高數課後，兩人達成難得的默契誰也沒有主動聯繫誰。

宴暘的手機偏執症又開始發作，無論走在哪、做什麼，都會下意識地掏出手機，刷新幾次微信和qq。

她沒有刷出程未的道歉簡訊，也沒有發現漏接的電話，取而代之是記者部堆積如山的採訪稿和版面內容。

當晚，宴暘失眠到一點，索性打開電腦碼字。室友發出熟睡的低聲，深藍色的床簾若有如無地卷著彎，她正逐字逐句地查找錯別字，胳膊肘碰到滑鼠，不小心摁到了歷史文件。

四天前的稿子，身穿白球服的少年眼神溫意，他站在領獎台高高舉起明燦燦的獎盃。

這是她親手編輯的、最滿意的微信稿。

因為主人公是他，她不遺餘力、盡善盡美，總想著怎麼做才能把程未最真實的美好用文字刻畫出來。

標題上的&l;校冠軍程未&r;看的人眼酸，宴暘合上電腦，掀起遮住陽台的窗簾。又下雪了，她呆望著不知從何處飄來的白點，沒有勇氣從空調房間過渡到陽台，感受這股侵入骨髓的涼意。

她趕快鑽進被窩，今年的第二場雪比初雪冷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