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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旦架崩,必由太子继位,但如果太子也死了呢……”他一手扶着额,突然低声笑起来,“边境动乱,朝中亲王三足鼎立,皇位一旦空出来,这个朝庭也就不得安宁了吧,而且其他皇子年幼,这皇位会落到谁手里——你不好奇吗?”
“留音——你疯了!”丹蝉抓住他,“你拿整个天下来泄恨吗,你怎会这样?”
留音拂天她的手,目光森然:“你难道忘了是谁将我们逼到这境地的?夺母之恨,杀父之仇,谁来偿还?那人毁了我的一切,我便回敬他!”
“可……”
“你别忘了,”他深深地望入她的眼,“你我本该是已死之人了。”
丹蝉愕然不语了,静立了很久,然后推开门。她扶着门框回望他一眼,神情难以言喻,“杀他,我做不到……究竟对你而言,我算什么呢?”
他将茶水一口饮尽,没有回答。
见到丹蝉,玉麟太子喜出望外地执起她手,英眉上扬:“丹蝉,来得好巧。陪我去挑一匹新进贡的好马!”
丹蝉抽回手。“殿下不要再来了罢。”
玉麟的笑容陡然停住,惊讶道:“为何?”
“奴婢身份卑微,原先是奴婢僭越了。殿下,还是不要再来了。”
玉麟震惊地看着她起身,神情寡淡地越走越远,他张口想叫住,却不知再说什么。
立在不远处的茗文公主正看到这一幕,脸色黯了下来。
章回十五
月末,皇后生诞,大宴群臣。
“今晚夜宴又是你去?”丹蝉持着羊角梳轻轻替他梳着长发。
“嗯。”他应着。曾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愿意她主动触碰自己,如今,他不再如此了。
丹蝉闻言放下梳子。接着她执一根发带将他的长发束起,从镜中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不笑。他亦不笑,明明都在看着对方,却洞悉不了彼此的目光。
他与她的绊羁那样深,如果有天这种绊羁断了……无法想象。看起来是生命中最为亲密的人,为何却感觉在越离越远了?她沉沉吸了口气,默不作声地走出去,进来时手中端了一碗酸梅汤。她说:“喝了汤再去吧。”
他接过来,拿起勺。
“等等……”她又阻止他,见他疑惑地抬起头,便强忍了泪意,“很酸,小心呛着。”
他淡然一笑,拿起勺喝了下去,然后放下碗起身,“我该去大殿了。”
丹蝉送他至闲散居门口,重新替他理了理衣襟,然后掏出一块精致的挂坠塞进他衣襟里,忽然,露出明亮的笑意:“等你回来,我给你做莲子羹罢……以前,你从未尝过我的手艺。”
他奇怪地看着她,觉得那笑容有些难以言喻,明艳的背后又像隐藏了什么。正值这当儿,乐官已经来催人了,留音来不及多想就折身出了闲散居。
门口的女子依旧静静微笑,盛满明艳的眼里突然多出一些闪烁的雾气,悲哀绝望。她独身立在那片火红的花海里那么突兀,绛紫色衣裙就像另一朵大开的红花,却是绽放出最为浓烈的美。
当晚的宴席,留音知道自己一曲下来踏错了两个节拍。
好在用编舞掩饰了过去,加上也没人看得懂,就谁也没在意,唯一能懂的那人抱恙了没有露面。
为何自己从一开始就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不,这决不是因为茗文公主也在场的关系,而且她看起来似乎比他还定不下心,宴席直到了半夜也没结束,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似乎生生要冲破内心的茧钻出来。
至下半夜,夜宴终于进尾声,留音匆匆退了场,便急忙朝闲散居奔去。衣裾飞快拂过荷影,黯淡的昏月照在一片浓黑的荷塘里,连最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