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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的腿在接觸地面的一瞬間就像被人抽了骨頭,扭曲著軟了下去,癱坐在地上。
「……」
先帝羞於自己的表現,卻強撐著面子,拍了拍身側的空地,示意令狐蘇坐下。
「不坐了,我還要去尋一個人。」說罷,假裝轉身要走。
「愛卿,站住!」先帝急了,心理鬥爭一番,才不情不願地說道:「愛卿……」
令狐蘇像哄小孩似的,語調溫和:「陛下,您說,我聽。」
在看到他走不動道時,令狐蘇便知道他定是有難言之隱,但先帝極好面子,輕易不會向他人自揭短處,否則不至於一人在坑裡呆這麼久也不找人救他。
先帝深呼出一口氣,才正色道:「愛卿或許不知,這座晚楓山曾是前朝皇陵所在之處,大容入境後滅了皇室,平了皇陵,因此此處怨氣極重,朕一上山便感覺抬不起腿。」
難怪先帝上山時堅持要用步行,照他這情況,只怕也飄不起來。
令狐蘇看了一眼四周,「此山有何特別之處,為何都要將墓葬選在此處?」
先帝沒有注意到令狐蘇話中的『都』,專注地揉著腿,「據傳這裡曾有位大將攜軍隊經過,途遇惡龍,斬殺於此,那惡龍屍骨便化作晚楓山。此處風水極好,故此一直被用作墳山。」
「那為何後來又要建書院?」
先帝目光躲避了一下,被令狐蘇敏銳抓住,「陛下可認識馮彥?」
「那馮彥四百多年前的人,朕怎會認識?」
然而他這話一出口便暴露了,山神說出馮彥名字時,先帝還蹲在坑裡,根本不在現場。
令狐蘇頗有深意地看著先帝。
先帝被她看得不自在,想了想,咬咬牙,終於打算當一個誠實的人,「朕曾在《大容祖志》上看過,當時晚楓山常有惡鬼作祟,因學生陽氣重,朕的太太太太爺爺便請人在山上建立書院以鎮住山中亡魂。」
「那人是馮彥?」
「沒錯。馮彥是個閹人,離開宮廷後回了老家,經商多年,後得了太太太太爺爺授意才會在此建書院的。」
「所以白骨之事,陛下的太太太太爺爺很有可能也是知情的?」
「這點朕便不知了。」先帝嘆了聲氣,「朕自知此事事關重大,但並未告知閻王。畢竟是祖宗家業,若因朕多嘴而毀於一旦,只怕朕日後再難安心做鬼。」
「陛下現在又為何願意告知於我?」
「愛卿是朕的朋友,朕待朋友從來不薄。」先帝來了興致,語調又高了起來,「愛卿可去過朕為你修的廟?是朕託夢讓兒子給你修的。」
令狐蘇一愣,那座令狐蘇廟原來是先帝建的,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多謝陛下。」令狐蘇架住他的胳膊,扶起先帝,「陛下不必如此,當年殿試時陛下點我做探花郎,知遇之恩早已足夠。」
「朕……」先帝還待要說什麼,卻被腿上電流流過的刺痛感給生生逼了回去。
令狐蘇帶先帝離開了晚楓山,一出山,先帝頓時又活了過來,扭動著魂魄在空中翻了好幾個跟斗,『莊重』兩字完全被拋諸腦後。
「……」
令狐蘇只能假裝沒看見。
他們套了畫皮,來到馮彥的家鄉——西陽明峰縣,卻在這裡遇到一個熟人。
先帝驚訝:「雪花……你怎麼也在?」
「家。」
令狐蘇替他解釋,「雪花也是明峰縣人,馮彥出宮後還當過雪花的老師。」
「原來如此。」先帝明了,但有點不放心,「是閻王叫你來的?」
雪花沒有說話,令狐蘇看出他的擔憂,低聲對先帝道:「閻王只叫我一人前來,他大概是來緬懷妻兒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