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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訓噗通跪下了,舉手發誓:「殿下明鑑,臣剛才所說,句句是實。不信你派人到後院窖子裡詳查!」
太子再看向周奎和周鏡。
「逆子,逆子……」周奎已經跪不住,跌坐在地上——逆子建議太子派人到後院搜查,這不是要他的老命嗎?
周鏡臉色慘白,到這時,他已經明白,老二今日的「忤逆」,怕是和太子殿下脫不了關係,怪不得他們哭窮哭慘,太子殿下一點都不阻止,反而老神在在,原來早就和老二套好招了。
而如果沒有太子殿下的撐腰,給老二一百個膽子,老二也不敢站在堂上胡言亂語!
原來,和周奎的吝嗇,周鏡的本分不同,周訓喜歡流連花街柳巷,最近更是迷上了一個新來的揚州歌姬,偏偏周奎吝嗇,不願意給周訓銀子,致使揚州歌姬為撫寧侯朱國弼所得。因為這個,前些日子,父子兩人大吵了一架,周訓氣死了,也恨死了。
而這,正為太子所用。在這之前,他就已經聯絡二舅了。
「外公,你怎麼說?」太子問。
「一派胡言,殿下,你千萬不可相信這個逆子啊,他逛窯子逛瞎心了……」周奎爬起來,猛烈磕頭。
「我說的句句是實,如果後院窖子裡沒有十萬兩的銀子,我就把腦袋揪下來贖罪!」周訓叫。
太子冷冷:「你們一個是我外公,一個是我舅舅,各執一詞,究竟誰是真話,誰是假言,誰是逆子,誰又是佞臣?看來只有一個評判標準了……」轉看唐亮:「唐亮,你帶人去後院,看後院窖子裡,究竟有多少銀子……」
「不可呀」
不等太子說完,周奎就哭嚎了起來,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後院窖子裡
的銀子,可不止幾萬兩,而是有將近十萬兩,如果被太子搜出來,不但證實了逆子所言不虛,而且最可怕的是,以太子「橫徵暴斂」的性子,這十萬兩銀子,怕是一個子都不會剩下,都會變成朝廷的國債,他以後還怎麼活啊。
想要阻止,一時卻又想不出合適的理由,只能咒罵逆子,同時也暗暗咒罵太子:我怎麼有你這樣的外孫?千方百計的想要奪我的銀子,你乾脆殺了我算了……越想越傷心,忍不住跪在地上,大哭了起來:「殿下,不能搜啊,臣是嘉定伯,沒有陛下的聖旨,誰也不能搜臣的府邸……」
太子冷冷:「外公你錯了,這不是搜,而是看。為的乃是證明你和二舅的真偽,無論你窖子裡有多少銀子,我都不會動一兩。」轉對周訓:「二舅,你隨唐亮去。」
「是。」周訓跳起來,興奮的跟唐亮往外走。
「不能查啊」
周奎噗的跪行向前,一把抱住了太子的小腿。哭嚎道:「殿下,看在臣老邁,沒有幾天活頭的份上,你就饒了老臣,和老臣這一家吧……老臣向你磕頭了嗚嗚,磕頭了」
瘋狂的磕頭,老淚都把太子的褲腿沾濕了。
太子卻不為所動——作為一個穿越者,他太了解周奎的貪財和無恥了,對這樣的人,他不會有任何的憐憫。
眼見唐亮帶著周訓走出正堂,呀的一聲推開門,又呀的一聲關上門,而那個全身甲冑的少年中軍官重新回到了正堂,扶著刀把,冷冷站回太子身邊之後,周奎知道,今日的事情,他不出血是不可能善了了,於是哭嚎一聲,雙手抱緊太子的小腿,老淚縱橫的大叫道:「殿下,老臣願意拿出兩千兩購買國債!」
不就是為了國債嗎?我買還不行嗎?
太子卻不說話,目光看都不看他,只看著前方,顯然,對這個數目,太子是不滿意的。
「那就,三,不,五,五千兩……」周奎一咬牙,對他來說,這可是下了血本,也是他最大的容忍。
太子還是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