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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前面錄下的名字都是「李強」、「馮安」之類平平無奇的名字,李摯不覺亢奮起來,心口跳得越來越快,攥緊的小拳頭裡都是汗。
終於輪到他了,李摯倒騰著小短腿走過去,脆生生地回答高個兒宦官說:「我叫汪直!」
「哦,汪直。」高個兒宦官信口重複著,示意坐著的胖宦官記下。
胖宦官抬起眼皮看了李摯一眼,「噗嗤」一聲笑了,道:「這名兒不行,重起一個!」
不……行?李摯傻眼了。
第5章 人命廉價 「怎還不行呢?」高個兒宦官……
「怎還不行呢?」高個兒宦官替李摯問了出來。
胖宦官拿筆桿指著李摯,笑道:「你不知道,我剛聽跟車的劉澤說,這小孩子一路都在向人打聽有沒有個人叫『汪直』。哦,他認得一個叫汪直的,打聽著人家不在,就自己叫人家的名兒,哪有這樣的道理?」
原來是為這,李摯忙道:「爺爺明鑑,小的是因為之前大病了一場,把名姓爹娘都忘了,只大略記著『汪直』這樣兩個字,想著不是熟人的名兒,便是我自己的名兒,問過好多人都說不知道,我就猜著這想必是爹娘為我起的大名,這才報給您聽的。」
胖宦官本有些惱他隨意插嘴,但聽他出言乖覺,用語禮敬,怒氣才算沒發起來。剛才已經錄了二十多個小宦官,其中也有年歲大些的對他們說幾句奉承話,但因漢話都還說不利落,措辭更是生硬混亂,胖宦官連聽都不耐煩聽,這時見李摯個子小小的,卻吐字清晰,言語明白,他心裡倒有些納罕,因笑道:「你這小孩子看著丁點兒大,話倒說得利落。今年幾歲了?」
李摯道:「爺爺恕罪,小的不記得了,聽人說我看著像四歲,大約就是四歲吧。」
兩個宦官都聽的笑了,高個兒宦官向胖宦官道:「這麼點兒一個小孩子哪有你說的那些心眼兒?橫豎咱們的名兒多是自己起的,他愛叫什麼,就給他叫什麼吧。」
胖宦官在他說話這空兒已經把「汪直」兩個字寫在冊子上了,提筆道:「也好,剛這會子寫的都是姓李的,再多幾個姓李的,咱都不知還能起什麼名兒了,能自己起的就是好的。下一個!」
李摯走開的時候覺得有點雲裡霧裡,從這會兒起,他就叫汪直了啊。
他當然不認為自己叫了這名字就一定占了人家的命運線,將來必定成為西廠廠花,或許這具身體真是原版汪直的身體,但換了瓤子還有個蝴蝶效應說不準的呢。不過總歸是開了個好頭,以後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
這一批要錄名的小宦官有百十來個,錄完了的都由其他成年宦官招呼著進到屋裡等著睡覺。李摯錄完了名沒進屋,折回隊伍里去找他的小夥伴。本來人家不許亂跑的,好在他人小,黑洞洞地跑開也沒人留意。
路上除李唐之外,他也認識了其他不少孩子。蠻族的小孩不說個個生性粗野,至少大都沒受過教化,性子都很原始。原始的小孩性子就是大的欺負小的,高的欺負矮的,李摯接觸到的男孩子基本都那樣,看他最小就欺負他,即使搶不到他的吃喝穿戴,走路絆他個跟頭、擠他個趔趄,也當是消遣娛樂。
一路下來只有一個男孩子跟他處的好,那孩子比他大著兩歲,也姓李,因為在家行三,別人就叫他李三兒。
李三兒其實不是瑤童,而是當地的漢族小孩,只因戰亂時與家人失散,被明軍當做亂民俘虜一塊兒收了,也閹了。這批選進宮的孩子長相都不錯,李三兒算是當中比較出挑的,雖然瘦得好似豆芽兒,但臉色白淨,五官秀氣,一眼看去像個小女孩。
他不但不欺負李摯,還總「陪著」他一塊兒挨欺負,李唐曾笑稱,他們兩個是這批孩子裡最好看的兩個,別人都嫉妒,才欺負他們。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