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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狗口吐人言,明明是怪異至極的景象,桑持玉半點兒反應都沒有。
「你到底還要頹靡到什麼時候?」老狗哼哼唧唧,「崑崙秘宗害你至此,你還念著澹臺淨是你的師父麼?你念著你師父,你師父可不念著你。聽我一句勸,服下黑觀音為你備下的秘藥,你便能恢復如初,甚至比往日更勝一籌。屆時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讓崑崙秘宗那幫豬狗悔不當初。」
桑持玉睜開眼,並不搭理它。他伸手從床榻里側摸出來一個圓圓的小盒子,打開,一顆沾著斑斑血漬的黑色心核映入眼帘。桑持玉的眼眸黯淡了幾分,唇色蒼白如紙。
老狗窩在床下,看不見桑持玉的動作,喋喋不休半晌都沒有得到回應,終於泄了氣。
突然,桑持玉問:「是你殺了他麼?」
他沒頭沒腦說了一句話,老狗立刻反應過來,忙道:「與我沒半點干係,我去的時候他已經歇菜了。怎麼,要不要我讓他再死一次?只要你吩咐一句……」
「噤聲,」桑持玉闔上雙眼,「你太吵了。」
老狗悻悻住了嘴,又扭頭望向門的方向,嘀咕道:「你這妻子起死回生,真是邪門,世上有這樣的秘術麼?不對,之前他見了你就要發怒,橫眉冷對,哪像今日這般溫柔小意?前後判若兩人,嘖……難道是借屍還魂?有意思有意思,我要去查一查,若稟告黑觀音,定然是大功一件。」
蘇如晦靠在外頭的門柱邊上,把裡頭的對話聽了個全。會說話的狗,應該是變換外形的秘術?蘇如晦摸著下巴思忖,黑觀音,這個名字他聽過,此人是黑街大悲殿的一把手,於藥草一途頗有造詣,手裡握著好些奇怪的藥物,什麼合歡散啦、五石散啦,都是些秘宗嚴令禁止的藥物。以前聽說他有一種秘藥叫無極散,可以開發人的潛能,讓普通人覺醒秘術,但是副作用非常大,很多人因此陷入瘋狂。
蘇如晦搖搖頭,我的宿敵,你可別把路走岔了。
蘇如晦把桑持玉和自己的衣裳都洗了,掛在院子裡頭晾,眯起眼眺望天色,做飯還早,他背著手大爺似的巡視桑家老宅。老宅座落雲州郊外,占地頗大,亭台樓閣應有盡有,就是雜草叢生,破敗如荒墳。天色漸晚,宅子也越發陰森起來。
蘇如晦去廚房,一進去,就遇見那隻老狗。老狗正扒拉著灶台,一見蘇如晦,兩隻耳朵都豎了起來,一副警惕的樣子。蘇如晦挑了挑眉,江卻邪肯定不會幫桑持玉做飯,難道這幾天都是這隻老狗做的飯?
「一邊兒去。」
蘇如晦把老狗踹出門,生火燒水做飯。桑持玉傷得重,得給他餵肉才好得快。蘇如晦殺了只雞,剖開雞腹清空內臟再擦上鹽,塞入蔥段薑片和香菇,水燒開,把雞放裡頭蒸。一炷香後,香味兒就飄出來了,蘇如晦扭頭看,那老狗攀著窗台,眼巴巴盯著大鍋,口水直流。
蘇如晦撿了個骨頭棒子扔出去,那老狗齜牙咧嘴地望了蘇如晦半晌,不敢露餡,耷拉著耳朵去把骨頭棒子叼回來。蘇如晦又扔,老狗忿怒地拿爪子刨了兩下地,不情不願繼續去撿。
「好狗,」蘇如晦咧嘴笑,「我相公沒給你取名兒吧,以後就叫你旺財。」
老狗氣得幾欲吐血。
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蘇如晦打開鍋蓋,雞肉業已變得金黃。用筷子一戳,肉軟綿綿的,立馬凹下去一個洞,這就算是熟透了。最後撒上醬汁,蘇如晦把雞盛出來,端上兩碗大米飯,到桑持玉的廂房裡去。
「相公,吃飯啦。」蘇如晦把盤子放在桌上,將帘子捲起來。
桑持玉仰頭看了他一眼,十七歲的兒郎,擼著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朝氣蓬勃的模樣。桑持玉默不吭聲,目光掃向八仙桌上冒著熱氣的蒸雞。
「咱們坐在床上吃。」蘇如晦搬來炕桌,放在桑持